沈安若记得婚内一段时间她与程少臣也是见面就吵架,最后为了不吵只好不见面,吵的内容是什么总也记不得,无非鸡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大事,那就吵不起来了,比如最后那件事。当时无聊到想扔东西,现在想想竟觉得有趣。当然她还记得她出差到云南,那时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而他追了过去,如同现在的程少融。可如今不过相距两百多公里,他们连话都懒得讲,他不给她台阶下,她不想也不愿回去。
“看在祖国和人民的分上,你也该对刚从四川回来的英雄客气点啊。”程少融忍辱负重,沈安若都看不下去了。
“我对他够手下留情了,若不是这个原因,他还想这么完整地留在岛上?”钟恋晨的话里透出浓浓杀气。
“少融看起来很忠厚、很老实,出生在这种家庭他这种个性更难得。”
“是啊,他忠厚老实极了,睡着时念着前女友的名字,钱包里留着初恋情人的照片。男人们没一个好东西。”
沈安若忍笑忍得很辛苦。
晚上她散步回来,恰好赶上这一对开战的尾声。
“要打要骂都随你,但我们回家去闹可以吗?你干吗要当着我二嫂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你想害我以后没脸见她啊?”
“臭男人,你还有脸跟我谈条件。噢,我都忘记了,你暗恋安若姐可不止一年两年了。”
“钟恋晨,你怎么含血喷人啊?”
“是谁当初很兴奋地跟我说,你二哥的新娘完全符合你心目中妻子的形象。”
“你还暗恋我二哥呢,你都暗恋了十年了,还哭着闹着坚持改这么一个暧昧的名字向他示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可怜啊你,我二哥根本不领你的情。”
“程少融你快去投海自尽吧。”
然后是含含糊糊低闷的声音,不知是动了手还是动了口。
这儿绝对是个是非之地,沈安若决定还是快闪的好。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当天就向他们告别,胡乱编了个理由,免得他们多心,也免得他们通风报信。
假期还剩好几日,沈安若决定回家陪父母,连夜乘了火车。买票时只有慢班车,一路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她在半梦半醒间总见到站台上明黄色的灯光,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才四点多,天刚蒙蒙亮。
沈安若本想吓父母一跳,并未提前告知,可是家里没有人,那老两口大概又清早去爬山晨练,还好她总随身带着家里的钥匙。她将房间挨个转了一下,最后觉得累,趴到父母房间的大床上恍恍惚惚地睡过去,醒来时天已大亮,翻身便看到侧面上的照片墙。父母大学毕业后一起来到这座城市,在本地没有别的亲人,便把所有家人的照片一一挂到家中偏厅,占了一大面墙。沈安若抗议这种装饰风格令人大脑凌乱,所以他们就把照片墙整体挪进自己的卧室,因为这里她极少有机会来,看不到,也就不会念叨他们。其实大多数都是她的照片,从百日照直到上个月回家与他们的合照,还有几幅她与程少臣的结婚照,竟然也一直没被他们撤下。
安若走近了打量,她与程少臣都喜欢简约,墙上连画都挂得少,完全没有照片,所以这些照片,她自己也少见,每一幅都装模作样,他不笑,而她笑得制式,像装酷的杂志封面。其实并没有真的过很久,不过才一千多天,无论她还是他,都和照片上的人不太一样了。
父母仍未回家,沈安若试着联系他们,一番盘问下,才惊讶地得知父亲病了,今天正在医院等待手术。她匆忙赶到医院。等电梯的人太多,电梯又慢,她干脆爬楼梯,一口气跑上六楼。她跑得太急,呼吸失常,汗水湿透衣服,找到病房时见到父亲已经换好了手术服,立即掉下眼泪来。
“你从小就不爱哭,怎么现在反而跟水捏得似的?”安若爸慢声细语地安抚她,“只是个很小很小的手术,两三天就出院。你难得休个假出去玩,哪舍得打搅你。”
这句话让沈安若眼泪掉得更多。若不是这样凑巧,父亲做手术时她还在度假消夏。
“咱家女儿哪次掉泪不是为小事情,真若是大事她就哭不出来了。老沈,你刚才用词不对啊,水怎么能捏呢?”安若妈说。
“老林,看在我身上马上要被开洞的分上你让着我一点成不?安若,乖女儿啊,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有什么事我一定及时向你汇报。不哭了啊,我的心都快被哭碎了。”安若爸被女儿哭得心慌意乱,拍着她的肩,摸着她的头发,手忙脚乱地哄劝,“唉,这些孩子们就爱大惊小怪,少臣那天也是,脸色那个白,害得小护士还以为他是病人呢。”
“谁?”沈安若愕然抬头。
“哦,那个……”
“你们搞错没?宁可让他知道都不告诉我?你们还当我是女儿吗?”她也顾不上哭了,愤然抗议,突然被母亲踩了一脚。
沈安若收到暗示,立即噤声,知道大概有人来了,迅速抽了张面纸打算抹一下汗水和泪水再回头,却愕然听到妈妈柔声说:“少臣你来了?不是说过不用过来吗?这么远的路,今天天气又不好。”
“没关系。我正好在这边有事情。”
她蓦地转身。真是见鬼,她忘了自己此时脸上挂着泪,额头淌着汗,鬓角的头发都是湿的,样子很狼狈。不过他也不好看,一脸倦容,而且看起来真的瘦了不止一点。
他们两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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