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川惊讶地说:“不是入室抢劫?”
郑朝阳痛心疾首:“我先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人抢劫,就带了两个人往这儿赶。没想到王忠和徐小山路过这里,看到有情况就冲了进来,结果遭了伏击。”
郝平川惊呆了:“这个陷阱是给你设的?”
郑朝阳痛苦地捶着自己的头:“他们俩没有战斗经验……他们是替我死的!我答应过送他们去警校学习的。”
郑朝阳悲痛地在屋里直转圈:“大山里,我和冼怡被杨凤刚的几十支枪指着,我那时候想,完了,得见马克思了。是这两个孩子突然来了,惊走了杨凤刚,我才能活到现在。现在,他们俩又为我挡了子弹。他们救了我两次,两次啊!可我什么都没为他们做。”
郝平川一把揪住郑朝阳:“什么都没做?那现在就去做!把这帮打黑枪的小鬼从地里刨出来!”
郑朝阳走到大门外。多门正在勘察脚印。
多门报告道:“门外是三个人的脚印。两个是我们的公安人员,另外一个身高一米六,体重大概一百斤,是个瘦猴,穿美式军用皮鞋。从脚印上看,他的皮鞋的前脚掌磨损得很厉害,应该是个司机。这儿还有两条车辙,自行车,一个向东一个向南。凶手办完事后骑自行车逃走了。”
郑朝阳眉头一皱:“三个脚印?走,看看去。”
多门带着郑朝阳等人来到离绸缎庄不远的一个拐角处,指着地上的一个脚印说道:“就是这个!”
发现地上有三四个烟头,郑朝阳就从随身带的工具包中拿出纸袋和镊子,将烟头塞进了纸袋。郑朝阳看着镊子上夹着的一个烟头——这是个奇怪的烟头,不是正规的卷烟。郑朝阳把烟头给郝平川看。郝平川接过镊子仔细看着又闻了闻:“这是苏联人喜欢抽的‘蛤蟆头’。”
郑朝阳有些疑惑:“什么蛤蟆头?”
郝平川回忆了一下,说道:“刚到东北的时候我们和苏联军队搞联欢,看他们都抽这种烟。苏联军队不发香烟,只给一种叫啥马哈的烟草,叫自己卷,我们就管这种卷烟叫蛤蟆头。这烟不好抽,有股子马粪味儿。但也奇怪,有人还就是喜欢这种味儿。”
郑朝阳皱着眉头狠狠道:“我要是没猜错,这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这不是什么抢劫杀人,这是有预谋的对我公安人员的袭击。”
罗勇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窗外枫叶飘落的北京。郑朝阳站在他的身后。
“这个季节,是北京最好的季节。”罗勇感慨了一句,给郑朝阳下了命令,“这两个同志当警察才一个多月,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他们为新中国的公安事业献出了生命。部里首长指示,要深刻检讨,这次是血的教训,加强对新警察的教育。还有,限期五天破案。”
一个胡同的拐角处,有辆自行车靠在墙上。郑朝阳和郝平川赶过来,宗向方已经确认这是凶手当晚用过的自行车,并从车把上提取了半枚指纹。宗向方说道:“北京从1944年开始给惯犯建立指纹档案。说不定,这小子就在档案里。”
有火车的声音传来,郑朝阳想了想:“这里离火车站很近?”
“出胡同口就是。”
郑朝阳略一沉吟:“凶手把车扔到这里,很可能是坐火车离开北京了。昨天晚上最后一班火车是开到哪儿的?”
“天津。”
两个年轻警察王忠和徐小山的葬礼正在举行,现场气氛凝重。郑朝阳和郝平川站在一起。
郑朝阳在葬礼上下了决心:“他们是替我死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秦招娣来到火神庙,在送子娘娘殿里烧香。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来到殿里的值班室。值班员是姨妈,还穿着道袍。
秦招娣轻声问道:“廖经理怎么样了?”
姨妈说道:“处理了。你这次太急了,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秦招娣一脸无奈:“那只能想别的办法了。但一定要找到这个想撞死我男人的凶手。”
姨妈似笑非笑:“你倒真是一往情深,你大概忘了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吧?”
秦招娣没有理会对方的奚落,在姨妈面前的盘子里放下钱,起身出去。
姨妈起身收拾东西出门,进了旁边的一个休息室。
姨妈潜进通达运输公司,各处查看。眼前就是经理办公室,姨妈哼笑了一声。黑影里,段飞鹏悄悄跟着。
姨妈刹那间发现背后有人,她刚一回头,一块乙醚白布捂在了她的嘴上。
姨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太平间的尸床上。郑朝山戴着白手套,拿着手术刀看着她。
姨妈拼命挣扎。郑朝山轻轻按住她:“别动。告诉我,你绑架廖经理想干什么?”
姨妈争辩道:“什么廖经理?不知道。”
郑朝山一把撕开了姨妈的衣襟:“活体解剖和尸体解剖的区别就是要注意血浆的pēn_shè角度,还有就是下刀的位置。胸腔打开了,心脏还在跳动……”郑朝山的手术刀要往下按。
姨妈立刻吼道:“干什么,为了帮你!警察盯上廖经理了。他要是说出租车的人,警察就很可能会找到那个撞你的人。你要是出了事,叫她可怎么办?”
郑朝山笑着说:“那么,你是哪一部分的?”
姨妈吃不住,说道:“郑朝山,你可真能装啊。中统,和秦招娣一样,是中统。其实你早就知道她是中统,你还装什么蒜啊,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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