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今日发生在金銮殿的事情传遍了后宫,也传到了拓拔明烟耳里,那聂青婉知不知道呢?聂青婉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醒。
没怀孕以前聂青婉的作息就是睡到近辰时才会醒,更不说现在还怀孕了,那就更不可能起那么早。
消息传开来的时候,浣东和浣西以及张堪和周边的禁卫军甚至是龙阳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们全都知道了,而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对于聂北所断之烟霞殿那桩悬案的最终幕后凶手是太后一说而露出相当震惊的神色。
张堪神色微变,扭头看向了紫金宫的方向。
禁军们也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们此刻的想法跟早上那会儿在金銮殿里初听到聂北说凶手是太后时的想法一致,那就是聂北太敢说了。
是当真敢说的令人不刮目都不行。
大抵除了聂北,这世上再也无一个人敢说凶手是太后这样的话了。
聂北的威名,纵所周知,所以,可能所有人在内心里惊惶的并不是聂北提出了太后是凶手这一句话来,而是惊惶于聂北既提出来了这样的话,就一定会把此案弄个水落石出,即便太后真的死了,聂北也能将这个案子断的清清楚楚。
此案已经是个极大的悬案了,再加上已死的太后,那这个案子,可真真就是悬疑中的最大之悬疑了。
若此案真的破了,那聂大人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这样的案子都能破,那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案子是他破不了的了呢!
众人心头唏嘘呀,包括张堪,也忍不住不得不对聂北竖起了大拇指,有智又有勇的人,真是不让人惊怕都不行。
浣东和浣西虽然在内心里也是骇然惊叹的无以复加,但好在她二人只是奴婢,现在是奴婢,在以前的原绥晋北国,那也是奴婢,既是奴婢,就没有那么悲催地直接感受过这个大殷太后的威慑,她们仰慕那样的人物,这个名字过耳的时候会有那么一些自然惊怕的反应,但不像大殷帝国的这些本土人十那般反应强烈,而且,烟霞殿的案子跟她们也没有关系,她们也就只是看看热闹罢了,所以很快表情就恢复到自然状态,候着自家娘娘了。
聂青婉是被浣东和浣西一同喊醒的。
因为戚虏领了皇上的命令过来,皇上让皇后去一趟紫金宫,浣东和浣西听了这样的命令后哪里敢耽搁呀,连忙推了门就进去了。
一左一右将聂青婉轻轻摇醒,浣东见聂青婉还迷糊,就连忙说道:“娘娘,皇上让您去紫金宫呢,咱不睡了,快点起来收拾吧。”
浣西已经拿了衣服在旁边,跟着催促说:“奴婢先伺候娘娘穿起来。”
聂青婉眨着困倦的眼睛,思绪有那么一刻是迟缓的,一时没有听清楚她们说了什么,等浣西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挪到床边开始穿衣服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听见了什么,聂青婉眼眸微眯,冲着浣东挑眉道:“你刚说,皇上让我去紫金宫?”
浣东道:“是啊,戚副统领就在外面等着。”
聂青婉问:“皇上为何要传我去紫金宫?”
浣东说:“不知道。”
聂青婉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阻碍,要看外面的天色,看了半天,没瞧出来是几时了,她就问浣西:“几时了?”
浣西说:“还没到辰时,但是也快了。”
聂青婉知道殷玄不会无缘无故传她去紫金宫,既是传她去了,那想必就是因为聂北已经出手了,聂青婉垂了垂眸,极浅极浅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等浣西将她衣服穿好了,浣东又将她的鞋子穿好了,二人扶着她坐在了铜镜前,浣东去打水给她净面洗漱,浣西给她梳头打扮时,聂青婉问浣西:“今日早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皇上为何会宣我去紫金宫呢。”
她问的漫不经心,可浣西却办法用漫不经心的心态来回答她,浣西提了提一口气,小声地将今日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情对聂青婉复述了一遍。
聂青婉听罢,没应声,她伸手从妆台上拿起殷玄送给她的那根木簪,纤柔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那四个小字。
她只字不言,浣西也不敢再开口。
要说浣东和浣西是伺候在华北娇身边的人,在原绥晋北国的时候就伺候在华北娇身边了,如今又伺候聂青婉,她二人焉能发现不了如今的郡主早已今非昔比,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呢?
当然了,她二人决计想不到她们的郡主其实是因为换了一个内芯,所以才会如此的不一样的,她们二人想的是,可能因为进了大殷帝国后宫的原因,郡主才有这么大的改变。
而改变后的郡主,不语不言的时候,当真让人不敢造次呀!
浣西沉默地为聂青婉梳头。
要说烟霞殿那起‘药材杀人’事件谁最清楚,当属伺候在聂青婉身边的几个心腹了。
当时王云瑶和冼弼出去作案,是翻了窗户出去的,也没惊动浣东和浣西,当时并不是要瞒她们,而是来不及与她们说。
后来也就没说的必要了。
所以浣东和浣西并不知道发生在烟霞殿的那起药材杀人事件是她们家的郡主所为。
沉默里,浣西给聂青婉盘好了发,浣东也将打好的金盆端了进来,放在了洗脸架上,又拿巾帕去搓,浣西看了聂青婉手上的木簪一眼,问道:“娘娘,还要别这根木簪吗?”
聂青婉松开手,把木簪递给她:“别上吧。”
浣西笑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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