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德也来了,他静静地站在紫金宫的牌匾前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脚走进去,看到坐在凤座前的女子,他第一次以跪参拜。
当他屈膝跪下去的那一瞬间,所有站在殿内两侧的大臣或官员甚至是殷玄和任吉,都忍不住愕然一惊。
殷德是谁?他是殷氏皇族中辈份最高之人,代表的也是整个殷氏皇族的荣耀和地位,他的膝盖,除了跪过殷祖帝之外,大概就再也没跪过别人,可如今,他跪在了十八岁的太后面前。
而他这一跪,跪的仅仅是膝盖吗?不是的,他跪的还有臣服之心。
自这一刻起,他甘心奉她为太后,愿意奉她为尊。
聂青婉坐在那里,也为殷德一上来就忽然下跪的行为感到诧异,但很快她就笑了,她从凤椅里下来,走到殷德面前,弯腰将他扶起来。
殷德如今已经快六十高龄了,可他精神矍铄,走路如风,身子保养的极好,一身蟒袍穿在身上,更是矜贵不凡。
聂青婉弯腰扶他的时候他就那么抬着头看她。
眼前的太后已经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十八岁的姑娘个子纤条,富贵雍容,眉眼盈盈动人,那一颦一笑何止蛊惑了殷玄的心,大概把天下男子的心都蛊惑了。
除却聂西峰和聂不为这些聂氏子孙外,旁人,陈温斩,殷天野,封昌,甚至是底下的副将和大殷士兵们,他们哪一个不在心里默念着这位太后。
只是,有人念的深,有人念的轻罢了。
就是朝臣百官,他们每一回在看到这位太后后,无一不是倾慕又谦卑的。
如今的殷德,摒弃了心中所有偏见和成见后,看着面前的这张脸,看着面前的这张倾天下而富贵矜色的脸,也隐隐心动。
可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太后。
她是先皇的正妻,是任何人都不能冒犯的。
聂青婉将殷德扶起来后,笑着说:“德王年纪大了,不用这么大费周张的跪本宫。”
说着,又喊任吉,让他挪椅子过来,给殷德坐。
任吉连忙应一声,即刻下去搬椅子。
椅子搬过来,殷德没坐,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太后,难得的也笑了一下,语气温和而谦卑:“以前臣对太后多有冒犯,如今太后不计较,臣实在惭愧,臣若不跪一下,以后都没脸面站在金銮殿上了,太后打心里没计较我以前的过失行为吧?”
聂青婉说:“一直都没计较过。”
殷德说:“那就好。”
聂青婉说:“德王坐着说吧。”
然后她又让任吉去搬椅子,搬了两把,一个给夏谦坐,一个给聂武敬坐。
等他三人陆续坐下,聂青婉又返回到了凤椅里。
所有百官们都在这里,她也不去金銮殿了,就在这里封六将,赐虎符,封殷德为殷忠王,辟三公一卿,三公为首,卿为次。
六将自然是殷玄、封昌、殷天野、聂西峰、聂不为、陈温斩,三公自然是殷德,聂武敬,夏谦,而一卿,也为公卿,但次于三公,是谁呢?是陈家家主陈亥。
六将虎符其实在出征前就给了六将,不然他们难以调兵,而这个时候再重新封赐,是赐予他们荣耀,跟以前的所有掌权者们不同,聂青婉在战后并不收回兵权,反而将这掌兵权的虎符赐予给了他们。
六将跪地受恩,内力齐发的男高音震撼整个紫金宫。
百官们热泪盈眶,看着这一幕。
三公臣服,六将齐伏,百官膜拜,紫金宫新成的这一天,太后的神威遍及大殷广袤土地上的第一个角落,亦深入到每一个人的内心里,自此生根发芽,再难拔除。
过了年,殷玄十六岁了,大战也已落幕,各地官员也都在陆续的安排到位,虽然战后恢复和治理是一件大难事儿,但聂青婉相信大殷的官员们,当然了,如果真出现了问题,大殷帝都和金銮殿还有这么多的人,不怕解决不了。
以前没有帝王,太子又长期在外征战,金銮殿都是殷德在主持朝议,如今太子回归,那就是太子主持朝议了。
但殷玄没经验,前期还在学习,所以,有一段时间,聂青婉也跟着去了金銮殿。
以前可能有人会议论她,非议她垂帘听政,可现在就没有了。
当然,聂青婉也不是每天都去,因为若是要去金銮殿,就得起很早,她不是每天都能起那么早。
打江山容易,治江山不容易,所以聂青婉并不打算这么早就让殷玄登基,她想等他真正有了一国帝王的才华和担当以及能力之后,再封他为帝。
而要让一个男人学会有担当,首先就是要让他成亲,治家治国,有家才有国,懂得家的含义了,那也就懂得国的重要了。
在聂青婉看来,成亲对殷玄的意义重大,而且十分有必要。
尤其,殷玄已经十六岁了,可以成亲了,聂青婉想着等殷玄二十岁登基为帝的时候,妻妾成群,儿女成群,他更加知道如何做好一个帝王。
所以,家国大事都交给殷玄处理后,她的全部精力就都放在了给殷玄物色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上面。
其实老早就物色好了,四年前聂青婉选中了礼部尚书霍介的女儿霍纯孝做太子妃,选中了文侍郎文辉安的女儿文添喜作太子侧妃,还有一个是韩家的女儿韩绦。
这几年在外面征战,也不知道这三个姑娘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回来的时间也短,隆冬回来的,又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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