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董棾去拜祖坟,项叶便进宫,找温清硙玩。
外的傻大个儿不在,以为大家都伙在里头玩东西,欢跳着进去,却没看见人。
她边走边找,喊道:“温清硙……”
等她从这边的书架出来,便听见有人过来的声音,跳出去一看。有些尴尬,没想到是当今圣上。
项叶忙行礼,等被叫起来后,才看见温清硙跟在皇帝后头,却再无旁人。她下意识有些疑,便忘了掩住面色。只因这皇帝身后无人跟着,本就可疑,门外又无傻大个儿,这是为何?她又想到温清硙在寄给她的信里说,自己找到了真爱的人。不免一时吃惊:“不会吧。”脱口而出。
皇帝看她,笑了:“不会什么?”
项叶回过神来,忙又行礼道歉。皇帝本想示意温清硙将她扶起来,想到温清硙的性子,便自己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何需如此,站着好好说话便是。总归,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你什么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项叶想到了上回二人初见时,他正好撞到自己与别人争论,最后那人要动手,被他救了一回。
她有些尴尬,但总归,因着亦是旧相识,当时聊得亦算愉快,心里也是认下这个朋友的。如今两友在前,也无旁人,她还是比平常放松了好些。
虽有些尴尬,但她笑笑,说:“需要我先行退下吗?”
皇帝没说话,却是温清硙先开了口:“陛下,你吩咐的东西,他们还没拿来,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这才耽搁,臣去看看。陛下想找的书,不妨由相女来陪着找,她对这儿的熟悉,不比臣少。”
皇帝说:“好,你去吧。”
项叶心下莫名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点头笑笑。
等温清硙走了,项叶便问:“陛下想找什么书?”
皇帝带头往里走,项叶有些奇怪,却跟上。
皇帝说:“我知道大致在哪儿,只烦请你待会儿帮我一同找。”
项叶答:“好。”
皇帝问她:“一路回来,可有奔波受累?”
她说:“能算奔波,但不疲累。”
“为何?”
“心不累,自然在哪儿都不累。”
皇帝停在了面前的两排书架前,吩咐她,一人往一边找,就找一本金谢的诗集。
两人分开找,不知为何,却始终隔着个架子,走得面对面。
皇帝问:“你如何看,自由二字?”
项叶歪头躲过书,看他一眼,只见他低头找得认真。这话虽起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依旧回得真心:“自然为重中之重。”
皇帝又问:“那你可信,世间处处皆有自由。”
项叶想了想,又回答:“自是如此。可,又不是如此。”
“何意?”
“处处皆可自由,但人人不同,又有人人各自想要的自由。”
“所以,你想要的,必定是在宫外?”
项叶找书的动作停下,隔着书堆,他们都看不见彼此的脸。项叶皱起眉来,心中在想:“难道皇帝是不想放简云楟走?”
而皇帝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他将刚抽出来的书放回去。轻柔了很多,说:“我不在意臣子想去哪儿,臣子有臣子的自由。但我在意皇后想去哪儿,皇后的自由,才是我要顾虑的自由。”
项叶听完大为吃惊,忙一声跪下,手上动作太急,带翻了几本书。
只听见皇帝在那头叹息一声,项叶就这么跪着,低头沉默。
皇帝绕着走过来,叫她起来,她却不动。
皇帝想亲自来扶她,她却跪着往后缩了一步:“陛下!”
皇帝明白何意,说:“你起来回话,有什么想法,说便是了。”
项叶仍然跪着不抬头,她正打算说,却又被皇帝打断:“只是我想先告诉你,我起此意绝非是因为岩相,更不是因为岩顶,和你的门楣家世没有关系,与你家人的忠心与否亦无关系。我并非那样的君王,在你开口前,我要先告诉你。我也希望你相信……只是城下惊鸿瞥,自此茶棚梦中客。”
项叶听过,更是惊讶。他确实打断了她原本想说的话,只是她万没想过,皇帝居然有这般心思。
项叶缓缓站了起来,她心中明白,简云楟的婚旨已批,天下人如今都知道,她是简云楟的妻。而他居然还敢开口,甚至以后位相许,这已是疯魔前兆。虽不知为何,但很有可能是当日之见,确实留了别样的印象,又因他心性够狠,明知他二人情深,竟敢不管不顾地来问她。家国之安稳,此时怕也被放在了脑后。
项叶清楚,如今若说什么婚盟已许的话,是断不可能绝了他心思的。他懂得她,初见便有体会,这很难得没错。可正因他懂得,便让她除了实话,无话可出。
“我是不会留在宫廷里做柳树的,纵然万年常青,纵然只此一株,别无他心,我也不会留。从前是为了我厌烦这京中事,现在,还有了别的更重的原因,我有了要在天下间,好好完成的事。”
“何事?”
“我要去重新看一回这人间,重看众生百态,然后,我要变。变了从前厌烦的诸多,尽我之力。此次我在回途上遇见了一个人,是她告诉我了,只要想助人,便能助人。也是她让我明白,也许,我拥有比自己原本想象的,更大的能力,能助好人,不止一个人。所以我要去。”
“在宫中做你想做的,不好吗?以后,你说的话便是旨意,无人敢不从。你想如何变,便能如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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