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顺着风吹落进了马车里。
马车咕噜拆拆补补已有四次,走走停停之间,便过了过四坊一府。
小狐狸喜欢看风景,总是会趴在马车的窗户上,望着外面,时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陈九多数时候都紧闭着眼眸,就算是如何颠簸,都没有半点动静。
半月时间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眨眼即逝。
“驾。”
马儿走得慢,萧栀之也没再用力驱赶马儿,一路上这马儿吃不饱,又要连夜赶路,比来时已瘦了一圈。
萧栀之亦是如此,许是北方的风不太温柔,赶了一路马车,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风尘。
她摸了摸马背上的鬃毛,柔声说道:“马儿啊马儿,等到了天顺,本姑娘一定给你吃最好的草料,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马儿唏嘘一声,像是在答复一般。
萧栀之笑了笑,满意地摸了摸它的头。
她回望了一眼马车里。
只见那小狐狸探出个脑袋来,正望着她。
萧栀之眼前一亮,对小狐狸招了招手:“过来。”
狐九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钻回了马车里。
“诶,又走了?”萧栀之伸了伸手,有些郁闷。
这小狐狸乖巧是乖巧,但这一月以来,都不曾接近过她,莫名之间好像是对她抱着一种讨厌的态度。
萧栀之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这小狐狸就这么不愿挨着她。
她轻哼一声,口中念叨:“还真是随了你主子了。”
“倒斗的!”萧栀之喊了一声。
上次玩笑之言,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陈九,便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
车厢里没有动静,但她却接着说道:“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天顺府了,你都睡了一路了,莫不是还要睡?”
陈九听到这话睁开了眼眸。
狐九正坐在他的怀中望着他,见他醒了便凑近先生的耳畔说道:“先生,要到了吗?”
陈九点头道:“马上到了。”
狐九好像是很兴奋,说道:“总算要到了。”
坐马车快是快,但是就是太无聊了,先生又在修行,它也不能跟萧栀之说话,就这么闷着,早就有些受不了了。
陈九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萧栀之,问道:“入了天顺后便就此别过吧,这一路上多谢姑娘赶马了,有劳。”
萧栀之有些惊讶地看向了陈九,手中的缰绳都有些握不稳了。
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说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倒斗的也会说人话了?
这可太不容易了。
萧栀之挑眉问道:“只是进了天顺府而已,还没到城里呢,倒斗的你就要走?”
陈九微微一笑,说道:“都是一样的,这半月来少有走动,倒不如活动活动筋骨。”
“难不成你还舍不得陈某?”他打趣道。
萧栀之瘪了瘪嘴,说道:“我巴不得你走!”
她扯了扯绳子,马车拐进了进天顺府的大道。
马车颠簸了一下,狐九险些从先生怀中摔下去,好在是陈九及时抓住了它。
“喂。”
萧栀之忽然又出声问道:“我寄信给父皇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都过去了两年了,竟还有人记得这样的小事。
陈九安抚着狐九,笑而不答。
“又不说话了。”萧栀之撇了撇嘴,瞥了一眼那帘子。
她好奇了一路了,可倒斗的却是什么都不说。
能将她从一个八品高手救下,武艺必定不低,而且还这般年轻,为何江湖上却从未有过关于陈九的描述呢。
还有那乱葬岗……
以及密函的事,这样的小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栀之想不通,愈发感觉身后车里这位儒衣先生不简单了。
莫非是她不曾知晓的幕后人物?
渡过一河,便算是进了天顺府地界,但却不过是其下一坊,若要至皇宫还要赶约莫半日的路。
“就在这吧。”陈九出声道。
萧栀之停下了马车,靠在了一棵树下。
秋风瑟瑟,看似凉爽,但却是刺骨的风刀,刮在面庞上。
萧栀之开口问道:“你真要走了?这里离京城也挺近的,干嘛多费力气?”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毕竟也是一路陪着过来的人,虽然极少搭话,但萧栀之却也不讨厌陈九。
陈九说道:“遥遥路途,已经闭眼过了一半,还是少错过些为好。”
“搞不懂你。”萧栀之嘀咕道:“不都差不多吗。”
她在这江湖里走了两年,也没觉得这路途中有什么好玩的。
大概就是遇到些不同的人,萍水相逢,再就此别过,这样的事数不胜数,转眼也就忘了。
没什么意义。
陈九没有解释,抱着小狐狸下了马车,对她说道:“就此别过吧。”
萧栀之张了张口,本再想挽留一下,却是迟疑了。
最后,只见她抱了一拳,说道:“江湖再见!”
陈九和煦一笑,同样保拳道:“江湖再见。”
萧栀之最后看了一眼陈九,挥动马鞭,驱赶着马车离去。
车轱辘滚动,卷起地上的尘土。
马车驶进风尘之中,在那刺骨的北方呼啸之下,越行越远。
小狐狸望着,直到再也瞧不见那马车的影子,才回过神来。
它回头看向先生,说道:“先生,这个女人好奇怪……”
“为什么这么说?”陈九问道。
狐九思索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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