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恕……”
“你是不是又没去医院?”宁恕一针见血。
“呃,你姐姐说她在医院,不用我去了。”陈昕儿不敢说这话是简宏成说的。
宁恕道:“你也是女人啊,你替她想想,她已经在医院守一天一夜多了,这大热天的,人都快发臭了吧,你们女人谁受得了这些啊?你以为我干吗帮你?我只要你帮这么一点点小忙,你……我真没法跟你说话了,我会发火。你今天别找我,我火气大。”
宁恕说完,就挂了电话。陈昕儿好生羞愧,不敢再追打电话,又怕被闵律师助理看见了讥笑,就找到远离闵律师办公室的通道,从楼梯悄悄地走到下面一层,才乘电梯。陈昕儿站在凉快舒适的电梯里,才发现都快两点了,她还没吃中饭,现在饥肠辘辘。可不管了,为了请宁恕帮忙,她得赶紧去医院帮宁宥。
宁宥一直在斟酌如何对妈妈说话。在等候室里反正无事可做,再说也不用再等宁恕,她就精益求精,拿出纸笔,将要点提出来,反复琢磨是否够打动妈妈。结果,她发现一张纸上都是弟弟,满眼的弟弟。宁宥强抑着沮丧,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修改。
忽然,一个家属走过来推推宁宥,道:“刚才一个医生飞一样跑进去,好像是你家的。”
宁宥条件反射似的,“呼”一下飞蹿过去,准确地落在玻璃窗前。果然,很快便看见陆副院长换上了特殊衣服,走向妈妈,护士随后呼啦一下拉上床边的帘子。宁宥吓坏了,这样子绝非好事啊。她无法进去,只能在窗前看着帘子后面浮动的人影干着急。
简宏成来时,刚好见到如此慌乱的宁宥,忙走上去问:“出什么事了?”
宁宥没听见,直到简宏成拍了她肩膀,她才一下子跳起来,回头看见身边的简宏成:“医生……好像在抢救。”
简宏成也不知道帘子后面在干什么,他只是看见宁宥的脸上有前所未有的慌张,就下意识地宽慰:“未必是抢救,也可能是出现了好征兆。”
“不像,医生是跑着来的。”
宁宥说话的时候,手指着里面。简宏成看见她手指明显地颤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别怕,我陪你。”
宁宥浑身一震,注意力瞬间被两个人的手夺走。她凝视了两只手一小会儿,就将这只手用力挣脱出来,藏在胸前。她又忍不住呵斥一声:“你,离我一米远,别影响我。”
简宏成只得退开一步,背起手,不敢打扰,看着宁宥鼻尖顶在玻璃窗上,焦急地朝里看。他不禁想到同是在家被重男轻女对待的简敏敏,想到简敏敏对家人的恶劣态度,再看直至今天还在被往肉里刺钢针的宁宥,他不清楚宁宥心中有怎样的煎熬,感情得扭曲成怎样,才能继续全心全意地关心病房里忽略她的亲人。他想分担,帮她卸压,可是不得其门。简宏成有些焦躁。人在紧张时刻的行为最能反映内心,他不知宁宥心里究竟有没有他。
护士忽然出来,大声喊:“宁蕙儿家属?宁蕙儿家属在不在?”
宁宥连忙大声回答:“在!”
护士道:“快进来换衣服。”
“两个!”宁宥反身,一把抓住身后简宏成的手臂,坚决地对护士说。
护士犹豫一下,道:“一起来。”
宁宥这才松手,跟护士跑进去。简宏成一时脑袋混沌,但下意识地跟上,心底一股不合时宜的喜悦慢慢升起。
陆副院长看见一男一女进来,直接手指简宏成,道:“你说几句。”
宁宥心知陆副院长是误拿简宏成当宁恕了,忙用妈妈听不懂的英语道:“her。”在陆副院长无奈地点头允许下,她蹲下来,跟妈妈说话。此时她无法再用刚才精雕细琢的发言稿,只能现场发挥:“妈妈,本来约好三点钟弟弟来见你,跟你说话,可弟弟老板器重他,没弟弟不行,连夜带弟弟出差去江苏,现在弟弟正在回来路上呢。弟弟归心似箭,都不敢自己开车,弟弟是打车来的,你放心,不用担心弟弟安全。你千万打起精神,妈妈,你得等弟弟来,你别睡着啊。弟弟三点钟肯定到,只有几分钟了,我们早上说好的,弟弟三点钟到,跟你说话呢。”
宁宥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左一个弟弟,右一个弟弟,满嘴都是弟弟,讨妈妈欢心,看得简宏成替她满心悲凉。可陆副院长看着案上的各色仪表,神色严峻。忽然,陆副院长指向简宏成:“你试试。”
宁宥正黔驴技穷,可闻言,又跌入更深谷底。她试图解释,简宏成伸手按住她,摇摇头。也幸好简宏成能征善战,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熟手,在蹲下去之际,便已想好要说什么。
“宁伯母,我叫简宏成,对,就是二十年多前那个简家的二儿子,目前是简家的实际主事者。我来与您商谈两家的和解问题。对于二十多年前那场导致我们两家家破人亡的事件,我的宗旨是放开心胸,搁置争议,停止争斗,向前看,各自过好日子。但这个宗旨说说容易,执行较难,其中最大障碍是两个人,一个是我家的简敏敏,一个是您儿子宁恕。先说简敏敏一方……“
毫不知情的陆副院长听得完全惊呆了,想不到病人女儿领进来的是这么一个人,一开讲,就能追溯到二十多年前,而且家破人亡,而且看起来打斗至今,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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