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低笑了一声:“他俩天生一对,周朝大概是觉得人左右也跑不了,所以等薛幼菱玩够了再收网呢。”
江令窈略一思索,觉得有点道理。
她直起身,直勾勾地看着关山月,关山月被她看得有点莫名:“……干嘛?”
江令窈的目光定在关山月的脸上好一会儿,又往下移,她摸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
“说你,你跟周佞也结婚一年了……”
她一顿,眼角堆满了揶揄,再续:“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关山月眸底闪过一丝微怔,转瞬即逝,她轻飘飘地将手上的高脚杯往旁边一旁,随后双手搭在栏杆上,凭栏去望远山的景:
“没想过。”
江令窈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他们都说,你们俩怕是打算丁克,真的?”
卷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关山月眉眼昳丽,是烂漫晚霞遮不去的明艳煊赫,烧沸一途:
“我倒是没有什么一定要丁克的想法,说实话,我都根本没怎么想过关于孩子这个词汇。”
江令窈挑眉:“那周佞呢?”
“周佞啊……”关山月转身,逆着霞光直视着人,看不清神色,“他也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只是每一次、即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要关头、如果没有措施,周佞宁愿自己死死忍着,都不会去碰关山月。
哪怕她们已经合法整整一年了。
江令窈听完沉默了许久,兀地怅了一声:“原来是他不想要孩子啊……”
外面所有人、包括江令窈在内,都以为不想要孩子的那个,一定会是关山月。
只是看关山月这根本就没想过的样子,江令窈才惊觉,一直避着不提的那个,原来是周佞啊……
关山月看着她的样子,垂下的指尖微微收紧。
其实关山月根本就没有关于孩子这个概念——就是,没想过生,还是不生。
倒也不是抗拒孩子,推开所有而谈,关山月觉得刚出生的婴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纯粹的东西,只是她根本就没有关于孩子这个概念,毕竟周佞从来都没问过她,也没有别人敢问她。
关山月看着江令窈若有所思的表情,第一次觉得,周佞好像有点什么东西在回避自己。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周佞结束会议后匆匆忙忙赶回来,众人言笑晏晏地疯玩到大半夜,最后在一群起哄声和羡慕的目光中,周佞亲手为关山月带上了那条拍卖回来宝石项链——
是周佞前几天特地飞往国外拍卖回来的珍级藏品。
水蓝色的光芒闪耀在透亮优美的天鹅颈上,璀璨夺目。
宴会结束。
送走了闹哄哄的一群人,周佞略显疲惫地洗完澡出来,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未擦净的水珠顺着他的发顶,顺着肌肤的纹理流下。
他出来时主卧没有人,周佞找了一圈,最后在二楼平台上的秋千吊椅找到了喝着红酒赏月的关山月。
周佞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浑身疲惫在这一刻都尽数退却,他才抬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关山月的身边坐下。
关山月好像在想着什么东西,再回神时,已经被周佞抱在了怀里。
“在想什么呢?”周佞抱着关山月,轻声,“这么入神。”
关山月眨了眨眼,还没去洗漱,身上还穿着那条黑丝绒鱼尾裙,脖子上的宝石项链衬着月色、泛着微凉的光。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周佞,明晃晃的灯星盛着欲言又止的各种情绪,都装在那双湿腻的眼眸里。
周佞被看得心尖发痒,他低头,在人眼皮上印下个吻,眼色有些晦暗,只是抱紧了怀里的人,抬头静静地看着那轮圆月。
只有微弱的风声在耳边吹拂着。
好半晌,关山月才慢条斯理地开腔,只是第一句就让周佞怔了怔:
“周佞。”
她抬头,方才眼皮上被亲吻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周佞的气息:
“你不喜欢孩子吗?”
周佞抱着关山月的手一僵,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头,像是消化了好半晌,才开口:
“……你问什么?”
“没什么。”关山月垂眸,只静静感受着山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今天有人问我,是不是打算丁克。”
周佞眸光一暗:“谁问你?”
关山月将他的神情收进眼底,眨了眨眼:“外面的人都说,我打算丁克——可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到底是谁放出去的风声。
周佞不语,只这么看着她。
“……”关山月收回视线,她垂眸,慢条斯理地开腔,“然后我回想了一下,结婚一年以来,你好像每一次都很注重避-孕。”
“也根本就没问过我关于孩子这个问题。”
关山月倚在人的怀里,问出最后一句:
“所以,周佞——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啊?”
思绪在此刻穿过时间长河。
好半晌,头顶上终于传来了周佞沉声的一句叹意:“我不是不喜欢孩子。”
关山月挑眉。
“相反,我幻想过很多次,如果我们两个人有孩子,那孩子该是什么样子——”
周佞抵着关山月的发顶,闷腔沉声:
“只是我不想,让你去承受那一份人间至痛。”
“我妈……就是在生我的时候没的。”
关山月心底一沉,许久,她无言地覆上了周佞的掌,像是带着歉意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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