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终于也放下双手,坐到了沙发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最新的记忆也就从昨天开始。”
藤原绫香一步步走过来,手里依然紧握着枪,另一只手却伸出到骆阳平面前,托住了他的下巴。
她没有戴手套,手指冷冰冰的,骆阳平却感到了一丝暖意,按说他完全没理由喜欢上眼前这个女人,可没办法,他就是爱上了对方,即使有恨意,也在这一霎那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应该是昨天才醒过来吧,我很高兴他们没有抹掉你的记忆,让你戴上这个面具,难道是为了冒充那个人?”
骆阳平点了点头,道:“吉罗亚是什么人,你清不清楚?”
藤原绫香终于把枪插进了后腰带,道:“传说中的人物,我没见过,传言已经一百多岁容貌却依旧年轻,还有人说她不是日本人,明治维新时期从别的地方渡海来的。”
她在骆阳平身边坐下,也不管沙发上的灰,“对于过去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我很抱歉,你那时完全不该去见她的。”
骆阳平当然明白“她”是谁,道:“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我很感谢你及时打给她那个电话,可你是怎么得知我在那个地方的?”
藤原绫香却摇了摇头:“你不需要知道,我们不谈这个。”她刚放下的手又抚上了骆阳平的面具,“真的脱不下来么?我想看看你的脸。”
骆阳平也摇头:“他们在里边涂了什么东西,死死黏在我皮肤上,大概要用某种化学药物才行。”
藤原绫香叹了口气:“一定很难受吧,我会想办法。”
“这三个多月你还好么,目标…达成了没有?”骆阳平小心问。
藤原绫香又摇头:“没有,出了些意外,还需要等待。”她方才眼神里的尖锐已经不见,接着道:“你真是个傻瓜,还恨我么?”
“恨”骆阳平立刻道,“恨你不和我在一起!”
没想到藤原绫香立即站了起来,踱了两步,道:“你为什么还是那样幼稚,你觉得我们会有结果么?”
“为什么不能有结果?”骆阳平道,“手脚都是我们自己的!”
“可你的命不是”藤原绫香的语气又带着冷意,“你现在的命,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所有像你这种情况的人,都需要一种特殊的药剂延缓生命。”
“我知道”骆阳平也起身,顺便拿起那个木盒,“有了它,我一定会得到解毒剂!”
藤原绫香的瞳孔仿佛缩成了一根针,盯着盒子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我不知道”骆阳平故意晃了晃木盒,“我只知道它里边原本装着一块玉,只要能找到玉,我就可以换得大批量的解毒药。”
“真可笑!”藤原绫香道,“就算你真找到了玉交给他们,也只会被立即灭口而已,你这种人,当初根本不该来日本,只能在写字楼里当个小白领。”
“我难道不是在池田会社办公楼里当白领?”
“不许顶嘴!”藤原绫香瞪了骆阳平一眼,然后又开始喃喃自语:“原来传言是真的,的确有这么个盒子,他们真的动手偷走了玉…”
骆阳平走到藤原绫香身后,伸出手想抚住她肩膀,不曾想还没碰到就被躲开,“绫香…”他有点失望。
“说了别这样叫我,我们不过上过几次床而已,没有特别的关系。”她的语气更冷,“你也没必要告诉我别的,我不感兴趣。”
骆阳平好似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刚燃起的火花瞬间熄灭,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为何如此在意这个女人?
他定了定神,努力恢复一点男人的尊严,道:“你刚刚不是问我来干嘛么,我告诉你…”
不想话被打断,“我已经知道了,过会儿nhk会有线上直播新闻,你要不要看?”
骆阳平心里一阵颤,没拿盒子的五指不由握紧,突然笑了笑,淡淡道:“没问题,我待到天黑就走,当然如果你想我早点滚蛋,就按刚才说的想办法把面具弄下来,我感激不尽。”
藤原绫香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道:“我试试看,现在出去一下,你乖乖待着。”
她讲完真的向门口走去,骆阳平瞅着门开门闭,感觉说不出的难受,自己的多情在女人的多变面前简直就跟撞墙的豆腐一样。
他的心情矛盾,既期待该死的面具能够脱离自己的脸,却又希望弄不下来可以在这房子里多待些时候。
他把木盒放到一边,又在沙发上坐下,对了,藤原绫香又是来干嘛的,打扫楼上那个房间?
骆阳平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突然拿出黑手机,想在网上看一下新闻直播,这应该不要紧,可刚想打开网页却又犹豫起来,迟疑了半晌,还是把手机放下,不管新闻有什么怎么报道,随它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骆阳平慢慢把东西都收拾起来塞进大衣口袋,也许一个小时后就不在这里了,不过面具真被除去的话,至少先找家旅馆住几天不成问题。
大概四十分钟后,外面的铁栅门声又传来,随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骆阳平又叹口气,就这样吧,面具摘得掉摘不掉他都接受。
藤原绫香拍着肩上的雪花,走进来把包放在桌上,从里头取出一瓶乳白色的液体。
“是什么?”骆阳平问。
“洗指甲水,加强的。”藤原绫香边说边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传出。
“这东西…对皮肤有损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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