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总是看不到太阳升起,看不到星星开花,也看不到麦田的颜色,那他惟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手心里仅剩的暖意的东西。程安之,你对我而言,是生存,是活下去。——彦一
[楔子?白塔里的星星糖]
那是一座高高的白塔,建在蓝色大海的边上,窗口开满了紫色的爬藤蔷薇,金黄色的闪亮的宝石尖顶直指天空,不管是晴天还是暴风雨中看到那座塔,人们都会惊叹它的夺目漂亮。
很多人都以为那白塔里住着幸福的公主,其实他们不知道,那里面住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王子。
他的世界寂静无声,一整年一整年,他不和人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的话。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活在那座塔里。
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他想。
如果世界同时毁灭,巨大的沙尘和石块还有金色火焰把白塔和里面的星星糖一起淹没,焚毁,掩盖,那就更好。
他这样想着,小小的面孔上露出天真又诡异的微笑。
29、像鬼魂一样美丽阴暗的少年
那是我一生中最惶恐无助的时刻,没有之一。
我摇摇晃晃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穿梭,一遍又一遍。
一个月前,一场查不出原因的持续午后低烧,突然降临在我的身上,连医生也一度失望,怀疑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
我不敢告之家人,只能自己苦捱,幸而一个月后,就在医生准备给我长期服用激素药时,症状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就像一场噩梦。
但是因为这场病,我失去了下一学期的奖学金,与此同时,家乡的若素打来电话,告之妈妈不久前单位体检被查出乳腺癌,幸而不是晚期,家人决定立刻做手术。
做手术的时间,正是我低烧不退的那段日子,家人想到临近大考,便一起瞒了我,直到手术成功。
我强忍悲伤,拼命的不许自己握着手机哭出声来。
那天我蒙着被子颤抖了一夜。
天微微亮起来的时候,我做了决定。
我已经自私的选择远离家乡,现在又怎么还有脸让她们替我担心。
我怎么还有脸问家人要下个学年的巨额学费。
我怎么能告诉她们,我已经连回去的机票钱都没有。
我怎能带着自己这样病后的面容身体,出现在她们面前,让妈妈更加担忧。
所有的苦,都是自己选择的,你选择了它,就应该独自咽下。
我拨通若素的电话,告诉她,我不能回去,我在这边,有个很好的机会提前实习。
这个暑假,我不回家。
那个夏天,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在烈日下奔波。
品尝到什么叫绝望。
我无法获得正规的工作机会,也不能像本地学生一样申请信用贷款。
相熟的同学都不算至交,提供了几种方案都行不通后,也只能爱莫能助的摊手走开。
我找校方沟通,最后只得到延缓一个月交费的同情决议。
每一天天空星群亮起的时候,我都会细数着自己的一无所获,咬着牙对自己说,我再坚持一天,再坚持一天。
但是第二天,仍然只有绝望。
我是在盛夏的傍晚见到彦一的。
海边的白色建筑美丽夺目,纯黑的豪华轿车却闪着死亡的光呼啸着冲向我。
我失去了躲闪的能力,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画面却宛如慢镜头,我看到明澈的挡风玻璃上,映出海边火一样的夕阳,像要焚烧一切般热烈汹涌,而在那如魔法般绚烂的色彩后,浮现出一张惨白如同鬼魅的脸。
冰冷的,空洞的,如同面具一般的,美丽精致的少年的脸。
就在车头撞上我的身体的一瞬,我感觉它猛的转了方向,从我的身边斜掠而过,但我的身体仍然被狠狠的擦中,整个人甩倒在地。
依稀中,听到不远处传来惊心的撞击声。
我呆呆的看到一群男女冲向出事的车,车子撞上了巨大的墙,引擎盖已经严重变形,不知从哪里冒出浓烟。
我几疑自己是在梦游。
我甚至没有察觉出自己腿上的剧痛感,整个人都只是木然的盯着那出事的车,驾车少年的脸和那带着死亡气息的目光,还有他这样决绝的求死行径,都无法真实。
都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抬着担架匆匆冲过我的身边。
担架上的少年双目紧闭,额角的深红色血泉,像无法止住一般,一路滴落。
但他表情安详,宛若熟睡。
他死了?
我全身都发起抖来。
直到感觉有人在我面前弯下腰,浑浑噩噩间,看到一张年轻却沉稳的男人的脸。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彦景城。
他叫人把我一起带回了医院。
我多次软组织挫伤,手臂刮去一块皮肉,右腿骨裂。
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彦家还是给了我最好的医护安排。
我进院后才知道,海边那巨大的白色建筑本就是私人医院。
我住在漂亮干净的单间病房里,脑袋却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着两天都没有任何人与我交流伤后的事宜,来换药的医生护士也只是例行公事,一个个口风极紧,我在她们嘴里连那个驾车少年的生死都问不出来,再加上学费的事尚未解决,腿一时半会还无法下地,简直郁闷得要抓狂。
第三天的时候,彦景城出现了。
那时我不知道他是彦一的小叔,只知道大家叫他彦先生。
我有点不好意
喜欢星星上的花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