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亲吧……”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从这里算起呢?我声如蚊蚋,没底气,还是没底气。
封信突然抬眼,嘴角微扬的看看路明菲,又看看我,再对她开口道:“这个姐姐是你前辈,比你还低一年级就开始追我。”
小护士们哇的一下尖叫起来,大概是很少看到封信有这么八卦调侃的一面,大家的胆子顿时大起来,小岑更是戳着路明菲的脑袋笑:“早说了你不会有机会的!要是封医生是随便能追着的,还轮得到你,我们早下手了!”
我不知道封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低头猛吃饭,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路明菲看封信终于搭理她了,顿时显得很高兴,扬着脸问:“她那时候对你做了什么?”
“她……”封信认真思考了一下,勺子在碗里划了一个圈:“她在学校里任何一个能找着我的地方偷偷盯着我,然后把我画成漫画。”
我一口白饭差点卡在喉咙里,眼泪都差点给逼出来,可怜大家都被封信吸引,完全没人在意我的反应。
“别人都送我很漂亮的礼物,她把一只丑得要命的恐龙扔给我。”
这个他也知道!我恨不得把脸埋到饭碗里。
“我毕业的时候跑来送我明信片,要我记住她的名字……”他突然顿了一下,笑了笑:“不说了。”
其实他每说一句,大家都发出高低起伏各种“啊啊啊”的尖叫,已经“啊”成了一片交响乐,外面不知情的病人一定以为这屋里的医生护士都疯了。
路明菲不服气的大叫:“我还以为她做了什么!大婶你好土!是不是还为了追上大叔好好学习来着!”
我中枪:“是……”
路明菲飞快的打开自己一直捧着的心形盒子,露出里面漂亮的烘焙蛋糕:“大叔!我不放弃!自从那天我胃疼被送来这里,你给我看病以后,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我会追上你的!你看,我已经会做蛋糕了,她还只会煮这么土气的粥!”
我默默在内心惊叹了一下她的烘焙手艺,也惊叹她的勇气。
封信递了杯水给我,满眼同情。
“是啊,她一直很土很呆,到现在都还是站在门口不敢直接进来。”他叹气,语声温和,却似带着笑意:“但是当我知道她已经这样追着我第九年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厉害了。”
路明菲愣了一下,还是倔强:“我也可以追你九年!”
封信的笑意更明显,他笑的时候比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更加轻盈绚烂,一瞬间就能铺满整个房间,冲进我的心底最深处,扫光所有的不安阴暗。
“去上课吧。”
那一天,我在路明菲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孤独而倔强的站在时光彼端的自己。
小小的姑娘,站在爱情最初的的入口,燃尽孤勇。
那么青涩,那么跌撞,那么茫然,那么假装无所畏惧。
那时的我,只能幻想着明天的颜色,幻想着能够与我所爱的少年接近一点,再接近一点点。
其实,胆小如我,根本不曾认真的奢望过未来。
有多少次长大后,我都曾回头苛责十六岁的自己,不够美丽,不够勇敢,不够优秀。
但现在我终于知道,即使是那样的我,也曾被我心爱的少年留意过。
我那些小小的心思与动作,原来全落在他的眼里,多年以后,依然清晰。
一点一点,串成我们的故事里,最初开始的片断。
23、你给不起,就不能要
“什么?你说好的圣诞约会泡汤了?”七春从她的笔记本电脑后面探出头来,大喊大叫。
我没回答,开始翻动我的工作资料,脑袋里飞速转动盘算起来。
“有阴谋!”七春丢下手里的工作,跳过来像只毛绒绒的大狗一样假装在我身边嗅来嗅去。
“瞒不过你。”我开始打电话:“我要请两天假去一下北京。”
两天前封信代替爷爷去了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本来说好今天回来,但却临时有了其他重要出诊任务,得圣诞节以后才能回来了。
七春啧啧啧的羞辱我。
“你这个样子,就和十六岁发情期的小姑娘似的,还旷课去约会呢!”
我甩开她跑到阳台去说电话,依稀还听到她在怪腔怪调的在唱歌。
直到坐上了去北京的航班,我的心还在怦怦直跳。
从做了这个大胆的决定开始,我就一直处在一种紧张又兴奋的状态中,果然和七春形容的一样,像十六岁发情期的小姑娘。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圣诞之约。
我要在圣诞节赶到封信的身边。
我想和他一起过圣诞节。
我幻想了好久好久,终于可以看着他的眼睛,对他微笑,亲手送他礼物,对他说圣诞快乐。
像许多年前想做却没敢做的那样。
飞机降落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我走出机场。
那一天北京的天空灰蒙蒙的,不似来处晴朗,厚重的灰色云层安静的堆在头顶,气温很低,等车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微微搓手跺脚,也许快要下雪了。
我拿出相机对着天空按下快门。
在酒店安顿好,又休息了一会,再拨打封信的电话,却没想到,电话里竟意外传来无法接通的声音。
他不是那种会忘记充电导致电话不通的人,他一向敏锐而细致。
我有些莫名的不安。
一次又一次的拨着那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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