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那大叔头也不回地走了,并不是欲擒故纵。
她只得继续找船,可问了一大圈,船长们要么是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船只没空,要么一听她要租用五六天且要夜以继日地航行就立即拒绝掉,而那些愿意租的,价格也是直接开到一万。
她决定再问三艘,如果还是不能找到更便宜的……唉,一万就一万吧!她拍了拍胸口,感觉某个地方在滴血。
“嘿,你要租船?”
霓喃回头,说话的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瘦高个儿,皮肤黝黑发亮,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漂。
她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既然是主动找上门来的,那么——“五千一天。”
男人失笑:“小姐,你已经在码头上问了一大圈,五千?别做梦了。”他伸出大拇指与食指,“八千。我的船是搜救船,我想,比起快艇,它更符合你的需求。”
霓喃提出要先看看船再谈,男人同意了,领着她朝停泊点走。果真是一艘小型搜救船,出厂应该有些年头了,船身刷成鲜艳的红黄相间的颜色,特别打眼。
她跳上船,里里外外转了一圈,让男人给她介绍船的吨位、吃水量、主机、航行时速等信息,最后又让他发动引擎,她趴倒在地,闭眼倾听马达转动的声音。
男人笑说:“看不出来啊,行家嘛。”
霓喃站起身,伸出手:“八千,成交。出海至少五天。”
交了一千埃镑定金,约定明天一早起航,霓喃揣着收据离开了码头。
终于搞定了!她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四万埃镑呢!她从医院拿走的钱只有一万零八百埃镑,远远不够。
她伸手摸向脖子,扯出藏在衣服里的防水袋,掏出里面的那条项链,简单的银链上串着一枚镶银边的水滴形琥珀,润净澄透。
她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说了个目的地。
二十分钟后,霓喃站在一家店面前。这是一条禁止车辆通行的小巷,古旧的青石板路,两旁屋舍都是欧式建筑,黄昏的日光打在高高的门廊上,复古铁艺招牌上的“antiques”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条巷子不长,却价值连城。这里的店面全是古董店,从外面看,每家店都低调得近乎朴素,可霓喃知道,木门后的世界,熠熠生辉。
中世纪著名的旅行家伊本?巴图塔曾这样形容亚历山大港——集合世间之美,宛如珠玉一样的城市,世间所有的珍宝都聚集于此。
霓喃握着那条项链伫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推开身前厚重的木门。
十分钟后,她慢吞吞地走出古董店,神色失落。她边走边无意识地扯出脖子上的防水袋,摸着左下角空荡荡的地方,多像她此刻心里空落的一个角落。
心不在焉的她没有发觉,右前方靠墙而坐的年轻男人正眼睛贼亮地盯着她,下一刻,那人撑地而起,与她擦肩而过的刹那,出手如电,一把拽走她胸前的防水袋,然后,疾奔。
霓喃被拽得踉跄几步,但没有摔倒,她反应过来后尖叫一声“抢劫啊”,转身拔腿就追。
那人跑得极快,短短几秒,就与她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等等,抢劫犯是两个人?
她前面有两个人在奔跑,一前一后隔着不太远的距离。她头皮一炸,他们马上就到巷口了,如果一左一右分开跑,她到底该追哪一个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两个人竟都朝着左边拐去。这下不用纠结了,霓喃松了口气,想加快速度去追人。但她毕竟刚出院,体力不如平时,等她跑出巷口,早就没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她往前没跑多远,就看到左手边又是一条岔路。这一带多是这样的小巷子,横七竖八的,弯弯绕绕。抢劫犯熟门熟路,早拐得没影儿了。
霓喃不死心地追了好几个弯,最后一屁股坐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抱着头,愤怒、难过、羞愧的情绪将她的眼泪一下子逼了出来。
霓喃你个大傻子啊!让你光天化日之下露财,别人不抢你抢谁啊!她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千百遍。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上。
她泪眼蒙眬地抬头,撞进了一汪深邃的海洋。
橘色的晚霞打在男人的眼角眉梢,他高高俯视着她的模样,宛如幸运之神降临。而他摊开的掌心里,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接过防水袋,打开在里面拨拉了下,翻出那支录音笔时,她狠狠地舒了口气。
“谢谢、谢谢、谢谢……”她握着录音笔,双手合十,对着空气闭眼虚拜了好多下。
傅清时勾了勾嘴角,也不知她是在谢他,还是在感谢哪路神仙呢。
人声鼎沸的小餐馆里,傅清时与霓喃坐在靠门边的角落位置上,服务生正为他们端上一种名叫“kebab”的当地食物。
“那支笔就那么重要?比你那一大把钱还重要?”
霓喃正埋头对付盘子里烤得香味四溢的羊肉,她是真饿了,中午只在医院门口买了个“a”,那东西看起来跟中国的肉夹馍挺像,吃起来口感也像,她不怎么爱那个味道,吃了二分之一就扔了。
“嗯。”她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比命还重要?你知不知道,你那样追过去,非常危险。”他说着,摸了摸左下颌,现在还疼着呢!那浑蛋下起手来真狠,不过对方也没落到什么好处就是。
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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