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此确信,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再也不会有人让我像爱你一样去爱他。}
先是长久的昏眩感,之后是后知后觉的痛感,手臂、头、腰、背,哪儿哪儿都痛。霓喃睁大了眼,却什么都看不见,世界漆黑一片,她身上被重物压着,鼻端传来熟悉的气味,还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神志慢慢归位,那可怕的一幕从她脑海里飞速闪过,她张了张嘴,竟然没能发出声音。
“清……清时……”许久后,她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没有回应。
世界安静得可怕。
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从傅清时的背一路往上,到肩膀,到脑袋,她的手感受到黏湿,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烈了,刺得她浑身发冷。
“清时……”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声音抖得很厉害。
仍旧没有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边流泪,一边命令自己冷静,她摸到他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脉搏后,她狠狠松了口气。
别哭,霓喃,别哭,你必须救他。她用力地用牙齿咬着下唇,痛感能让她保持清醒,她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车子应该是被撞得侧翻了,他压在了她的身上,车内太暗,她不知道他受伤的具体情况,这时候其实不宜挪动他,可她必须出去!
事后回忆起来,她真的不记得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到底是怎么从车里爬出去的了,用的时间好像很短,又好像无比漫长。
雪还在下,她被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战,昏昏沉沉的脑袋立即清醒了许多。这会儿她才清楚地感知到了身上的疼痛分别是从哪儿传来的,她的左手臂几乎抬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后脑勺一碰就钻心地疼,有液体从额角流下来,她伸手一摸,才知道那浓烈的血腥味里,也有些是从她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车子被撞得严重变形了,侧翻在林荫道旁的小沟渠里。她爬起来,打开车子的后备厢,从里面摸出了手电筒。她走回傅清时身旁,只用手电筒在他身上照了一下就立即移开了,她不敢再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不要哭,不要哭……她胡乱地擦着眼泪,脸颊上的血迹与泪水混在了一起。
她强迫自己再次将手电筒照向他,必须查看清楚他的伤,最明显的外伤在头部,从额头到脸颊,鲜血淋漓。
“止血……先止血……”她念叨着,踉跄着跑到车尾去后备厢里翻找医药箱,这还是他临行前匆匆备下的,当时她还笑他真是事无巨细,跟个管家似的。
她不停地用纱布去堵汩汩往外流血的伤口,她学习过简单的急救术,止血包扎不在话下,可当她跪在他的身边做着这些的时候,她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简单地帮他包扎好后,她在车厢里找到了手机,但令人绝望的是,这里没有一丁点信号。
她从后备厢里取出帐篷与睡袋,东西很重,她单手吃力地将它们拖到了旁边的冷杉林里,然后将手电筒卡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借着它的光芒,她开始搭帐篷。这活儿一只手根本没办法干,当她咬牙忍着左手臂传来的剧痛,慢慢地、艰辛地把帐篷搭好时,她感觉自己的整只手臂已痛到麻木。
她走回车旁,站在车外深深呼吸,接下来才是最艰难的部分——她要将他从车子里移到帐篷里去。就这样移动昏迷的伤者,其实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但这个时候她别无选择。她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救援,不知道要走多久,气温这么低,她不能将他就这样留在车里,昏迷的人体温流失得很快,他极有可能会被冻死。
从来没有哪一刻令她如此痛苦,如此惧怕选择。
她将他从车内拖出来时,她的手脚都是抖的。她咬着唇,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觉得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一晚流光了。
她架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他扶到帐篷里。
她将他裹进睡袋里,把所有的衣服、披肩、毛毯全部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给他盖在身上。
“清时,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亲吻他苍白的嘴唇,她滚烫的泪落在了他冰凉的嘴角。
她起身,拿着手机与手电筒,跑进了雪夜里。
寒冷、疼痛、担忧、恐惧……种种感觉和情绪交织在一起缠绕在她的心头,几乎要将她击溃。
她往守林人的木屋的方向跑去,这是她所知道的最近的有人的地方。她一边跑一边看手机,祈祷并期待着某个地方能忽然有信号。
“扑通——”
她狠狠地摔了一跤,寒冷的地面贴着她的脸,摩擦出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手撑地想爬起来,却忽略了那只受伤的手臂,不禁疼得倒吸一口气,又软绵绵地趴了回去。她大口喘着气,心里的绝望如这暗夜一般,无边无际。
她闭着眼,想就这样躺下去,可是不行,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嚣——起来,快起来,他还在等你!
她爬起来,继续奔跑。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没有车,也没有灯火。漆黑的密林,飘飞的白雪,冷冽的寒风,剧烈而慌乱的心跳,唯有手中那一束小小的灯光在引着她向前。
实在跑不动了,她停下来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同时低头望向了手机。忽然,她“啊”了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让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她揉揉眼睛,凑近了手机,没错,虽然微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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