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羡轻笑出声,龙颜大悦,笑叹道:“卿到底是有恃无恐呢,还是说不知者无罪?”
宴会上的事情,早在阳琮还没回来,便已有人先将那场好戏汇报给他了。明明已听下属描绘过当时的情景,此时听到她轻快又带着邀功目的的描述,还是让他觉得愉悦。
若是此生常得她相伴……也是幸事一桩。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件事……她还是歪打正着做得极好,他还正想着如何激怒昌郡王。
接下来……他道:“嗯,卿做得很好,昌郡王睚眦必报,卿给他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嗯?”那么……她还是冲动了吗?
“他此刻肯定在想着如何将爱卿处置而后快。”东羡脸上的笑意更深。明明应当是严肃的话题,可是这愉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风雨不动……安如山?阳琮在做着心理活动的时候,对方突然抱住了她,然后带着她偏转开了身体,与此同时,一支冷箭悬悬地擦过他们二人,射在了木柱上,入木三分。
这昌郡王下手,果然是……快……
她刚刚还以为是自己这阵子做得太过火了,才惹得眼前之人霸王硬上弓!
“这就出手了吗?”他面上的表情不变,仍然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那支冷箭从来就没有射出过。他意态慵懒,仿佛是闲庭信步,半点也无危机将要来临的感觉,“醉亦能掌天下事”一般地胸有成竹,只是眼底的笑意慢慢消散,渐渐染上了深沉肃杀之意。
“这也算是遇险了。”东羡仍然有余暇调侃她,道,“卿会护着朕吗?”
“臣必然为陛下肝脑涂地。”
“朕如果告诉卿,朕的亲卫被困于城门之外,暗卫也在前不久被朕支开,如今这里只有卿与朕二人,卿还愿意护着朕吗?”他说话仍然不疾不徐,墨玉般的眼却紧紧地盯着阳琮,生怕漏过她的反应,他纤长的指尖轻叩着木桌,无言地催促着她。
又有一支冷箭射破了窗纸。阳琮听到异响,早反身将皇帝压在身下,避开了那支箭矢,用行动来回答了他。
彼此四目相对的时候,她望进他的瞳孔深处,一片黑沉。
她不相信她真的是势单力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个手握天下重权的帝王,不会让自己只身涉险,跟着皇帝有肉吃,而言语讨好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她道:“臣一直是愿意的。”
皇帝显然是识破她的心思的,“嗤”的一声笑出声,“卿莫非以为,昌郡王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想警告一下胆大妄为的你?钦差在此地被刺身亡又如何?总归不是在他郡王府中出的事,也许还能拿你为举事祭旗。何况有朕在,他们会更加奋不顾身。冒着朝廷追究的风险,换得杀了朕的机会,卿觉得划算不?”
阳琮确实以为那些箭矢只是用来示威的。可是她忘了一个关键—皇帝在身边。一个最大的保命符,也是最大的催命符。
阳琮这才意识到了危机,纵是皇帝暗卫在身侧,怎么能抵得上整个昌郡的倾城之力呢?
只是……皇帝即位已有多年,早已不是冲动之人了,怎么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然而当听到远处千军万马进城的喧嚣声,看到窗外那连成一片的火光,这点狐疑立马被她抛之脑后了。
帝王……应该有良策吧……
东羡嘴角的讥讽更深,而表情也收起了刚刚的轻松,有了少见的冷峻,
“这下,还勾结外贼来了。”
“北蛮入侵啦!”
“啊—”
“是北方那群枭贼!”
外头的喧嚣声由远及近,有着兵马的嘈杂声,还有百姓们的疾呼声,整个城的上空笼罩着橘色的火光,在屋内都能闻到烟的味道。
阳琮眼皮一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绝对没有下达让北朝协同昌郡王造反的政令,也早绝了掺和进这趟污水的心思。上回两朝的战役不过是有人假传了她太子哥哥的政令,而那人早已被处置。如今北朝国内的安宁,全赖南朝无暇追究,应当不会自不量力地挑起两国战争吧?
那只有昌郡王派人假扮北朝军马的可能了。既能借机除去钦差甚至皇帝,又能以北抗顽敌为理由向朝廷申请增援,从而获得兵马粮草作为起义的资本,一石二鸟,是以才会这样敌我不分,将着了火的箭,“嗖嗖”地朝着这边射来,锁定了她所在的宅院。
那火箭落在木梁上,一路燎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开来,貌似……有点小严重。
想她阳琮活了十来年,经历过的危险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从前都是有所倚仗,即便是最凶险的时候,还是有个人倾尽全力护住她……
阳琮自嘲地笑笑,来南朝真的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大胆的一件事!纵然她不相信皇帝真的是孤身一人,定然有亲卫潜伏在暗处,不过那又如何,真正危险的时刻,能跳出来的下属只会弃车保帅,保护皇帝而放弃她。
而她的亲卫……早不知道被她给派遣到何处去了。所以在险情面前,她唯有自保。
阳琮道:“陛下,臣记得院子后头有一口池塘,我们可以往那处躲。”
“然后后人记载,朕随着钦差曲大人微服,遇北人入侵,齐溺于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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