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杜芯突然掀起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总算开口跟许意浓说话了,听着倒是客客气气的,“小许啊,请问你打算忙到什么时候睡觉?”
许意浓忙跟她打招呼,“这就睡了,不好意思芯姐,我开着灯打扰到你休息了。”
杜芯把身后的枕头放放平再拍拍扁,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出个差也就几天而已,逐影少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影响明天的正常运转。”再重新拉好被子躺下,“所以有时候这人呐,还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说呢?”
她说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按下床头的灯开关总控,熄灭了房间内所有的灯。
房间内顿时黑压压一片,许意浓的脸被仅剩下的笔记本屏幕之光照得透亮,她一笑置之并未接茬,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后关了电脑摘下眼镜,拿着自己的化妆包去浴室冲了一把脸。
望着水池台上也摆放得琳琅满目的各大奢侈化妆品与香水,许意浓晃眼的同时还觉得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像大杂烩着实不大好闻,她费解,这到底是出差还是来选美?
她快速洗完脸,发现忘带了洗脸巾,杜芯的一大包洗脸巾正赫然放在自己的右手边,她没拿也没开口问她借,而是胡乱抽了几张酒店准备的擦手纸巾,往脸上抹了一通,之后也一并带走了自己的化妆包,没像平时出差那般直接放在台盆上,因为格格不入。
许意浓睡前只喷了个最基础的补水喷雾,给手机边插充电器边上床,她躺下时可以看到杜芯高拢着的被窝缝隙里还闪着亮光,偶尔发出的轻笑声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异常暧昧,还有克制压抑声线发出的娇嗔语音。
“讨厌。”
她不禁回想起之前她刚刚跟丈夫视频的状态,不免心存疑惑,但转念一想管她屁事,戴上耳机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早年她的睡眠质量就不大好,出国后变本加厉,只要换了个环境换了张床保准当晚失眠,所以哪怕这晚她把手机里收藏的歌单从头到尾听了一遍,睡意还在迷路的途中寻寻觅觅。
正当她要拿手机再找找新歌听一听,突然身后的床头灯亮起,是靠杜芯的那盏,许意浓因为是侧卧,背对着隔壁床,但因为光影的照射她可以从墙上轻而易举地看到杜芯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轻手轻脚下床,似往她这儿看了看,可能以为她睡着了,踩着拖鞋直直往床下走。
只当她是起夜去上厕所,许意浓起初没当回事,直到床头灯被人从走廊的远控开关熄灭,再听到门“咔嚓”一声,她才意识到,杜芯是从房间出去了。
她翻过身来摸到自己的床头灯开关,打开后率先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她发现除了杜芯的人和手机,她外出的衣服和高跟鞋都还纹丝不动地躺在原来的地方,包括他其他东西一样都不少。
许意浓再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这个点,像杜芯那样如此注重外表的女人只穿着个睡衣就出去,意味着什么,答案已经不言而喻。这种事,说实话在职场里算不得什么新鲜,也不稀奇,尤其是他们这种比较常加班的公司,不管男人女人,但凡你想干出一番事业,就别指望还能把精力投一部分在家里,从杜芯对她老公的态度也能显而易见两人在婚姻中的不平等关系。
许意浓没有再深想下去,对她而言,能做的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杜芯这一走,到早上快六点才回来,仍是悄悄地刷卡进房,蹑手蹑脚爬上床前还不忘往看看许意浓,确定她还睡着,才放心地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许意浓自然是佯装睡着,之后的几天培训该配合她的演出都选择视而不见。
其实照原计划,只要她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事完全是可以随着培训的渐入尾声而结束的,况且她也并不好奇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准备一个人永远把这事吞烂在肚子里,可大抵是造化弄人,偏偏还是在最后一天出了意外。
那天照常在酒店的综合会议室里培训,她忘带了笔记本插头,这电脑跟着她也有几个年头了,蓄电量不比新电脑,两节课下来电量急转骤降,多次提示赶紧充电,她用的充电器接口又是日本原装的,跟国内的还不大一样,所以即便是同个型号的电脑也无法将充电器借过来救急,无奈之下她只得在课间回趟房间特地去拿充电器。
她正常刷卡推门,脚还没迈进去就看到散落在地的两只男士皮鞋,还有房内传来的根本无从躲避的男女交织惊喘声。
许意浓脸色乍变,脑中霎时空白一片,显然双方都第一时间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他们课间是有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的,大多数人都不在位置上待着,她哪里知道杜芯也回了房,还带了男人。
明明干坏事的人不是她,可当真正撞见这一幕,她的心还是像大学里打扫宿舍卫生时无意打翻了室友的热水瓶一样,砰啪作响,此起彼伏。
接着一路小跑回培训室,笔记本已经没电到自动关机了,邻座还奇怪地问她,“咦,你不是回去拿充电器去了?东西呢?”
她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随口扯了句,“哦,昨天整理东西不知道塞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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