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在马背上时,阮妤都只觉自己跟个傻子一般,明明说好不再想关于容澈的事了,容澈的事也与她无关了,却仍是在犹豫了半秒后,立刻动了身。
说到底还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她仍是想再见一面容澈,也仍是想在见到他后,当面问问他,问问他自己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而这一切的算计又算什么。
可若是再晚一些,怕是容澈的情况会越来越危急,阮妤一咬牙,甩上缰绳加快了速度。
“殿下临时改变了计划在被押送途中就折返回了山水城,那时我们的人还未得到命令出击,殿下一人在城中抵御大批金国士兵,原本以为您被金国抓住了,殿下在城中杀红了眼,我们闻讯赶到,这才告知殿下您已被北城精兵救下,现已安然无恙返回,殿下在独身一人和金国的对抗中受了重伤,可饶是如此殿下仍是没打算放过金国,这便出兵攻打了金国。”
“可殿下本就带着伤,金国也因为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计划,未能让我们占到半分优势,事态愈演愈烈,殿下为了这一刻已是等待了太久,但殿下的身子却撑不住这样的战火,没日没夜的征战,从殿下第一次晕倒时我便恳请殿下在军帐中养伤,但殿下似是很着急,怎么都不听劝,士兵们轮番着休息上前线,可殿下却是一直冲在战场中,再这么下去,殿下真的会不行的!”
“任谁说他都不听,前几日殿下又晕倒了,军医查看殿下的伤许多都溃烂了,我实在是不忍看到殿下如此折腾自己,夜里闻见殿下唤了少城主的名字,思及少城主便是殿下的心结,这才出此下策。”
朔烈的话仍在脑海中回响着。
可朔烈说自己是容澈的心结,这结从何而起,容澈也曾有挂念过自己吗,他会在夜里唤她的名字,是否代表着,容澈多多少少也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也,阮妤不知自己为何会用到也这个字,但却无法否认,尽管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极力让自己完全不将容澈放入自己的脑海中,他却是能从各个角落窜出来,让她挥之不去。
阮妤没能想到容澈竟是在被押送途中折返了回来,他也并非全然对自己不管不顾,可由此一来,容澈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如此征战,这不简直是胡闹吗!
阮妤不知眼下前线战况如何,这场仗还要持续多久,可想来从一个多月以前容澈就这般折腾自己,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他是福大命大,还是什么了。
连夜赶路,阮妤在路途中几乎没怎么休息,朔烈按照阮妤的吩咐留在北城替她和甘正凌进行了交接,如此抛下事务奔向山水城,阮妤几乎能够想象甘正凌得知此事时的郁闷了。
越接近山水城,周围便越是混乱,不断有从金国逃出的百姓,阮妤顾不上别的,只能赶紧按照朔烈给出的地点抵达扎营地。
三天后的傍晚,阮妤从山水城的河流一侧绕上了山中,容澈的军队驻扎在山水城北侧山腰处。
此地隐蔽,直至阮妤看见深藏在丛林中的一点火光,这才连忙下马赶了过去。
“什么人!”一点动静引得守在营地外的士兵警惕起来,刀剑指向阮妤蓄势待发。
阮妤连忙站住脚,张了张嘴正要表明身份,士兵身后背着光突然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赶在阮妤开口前便是一声笑:“可算来了,家伙收起来,这是贵客。”
阮妤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只闻此人语气轻快,丝毫没有朔烈来报时的紧张气氛,直到这人走到阮妤面前,阮妤定眼一看,并未见过此人,单凭此人的装束,分辨不出身份来。
阮妤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着阮妤。
魏珉将阮妤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早就想见见让容澈魂牵梦萦的小白脸长什么样子了,他从不知容澈竟是好男风的,起初只是以为容澈与阮妤只是情况所需做做戏,哪知这金国一战彻底让魏珉傻了眼。
容澈不仅为了阮妤打破了他们策划已久的计谋,更是像是在泄愤一般将金国往死里打,这一战不仅让魏珉见识到了容澈的实力,更让魏珉见识了阮妤在容澈心中的地位。
旁人不知晓容澈拼了命的战斗,火急火燎的接连出征是为了什么,但魏珉怎会不知,容澈这是赶着赶紧打完仗回去当他的城主夫人。
可就这小白脸?
魏珉承认,阮妤的确是长得不错,身形相貌都极为出挑,可作为男人也太白净了些,容澈喜欢这还不如喜欢个女人,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理解。
阮妤自是注意到了魏珉好不掩藏的打量,而魏珉看她的眼神,仿佛在透露着什么奇怪的讯息。
阮妤不悦地蹙紧眉头开口道:“在下阮煜,北城少城主,请问殿下可在里面?”
魏珉回过神来,脸上仍是带着笑,容澈的付出也总归是没白费,这小白脸不也惦记着他么,连忙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在的在的,里面请。”
阮妤狐疑地看了眼魏珉,这人的态度十足奇怪,容澈情况那般紧急,他怎还笑得出来,反倒神色轻松,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看戏?看什么戏?
“殿下情况如何了?”阮妤皱着眉头发问,她一路奔波至此已是有些疲惫,但心下仍为容澈的情况而担忧着。
魏珉眉梢轻挑,似是在思索着要不要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思绪了几秒便进而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连忙道:“情况十分危急,军医说,恐怕是活不过今夜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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