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谁的电话?”
墙上挂着一幅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背景是新装修之后翻贴的洋花壁纸。
景妍妡听见看报的人这样问,目光漫漫在墙上丰富的装潢里,羞怯不敢回头。
“书宁姐说下午过来拜访,正好有事儿找你。”
“哦!”
景施琅透过报纸边缘瞟了一眼站在电话旁的人。
“你何时这般胆小?说话像蚊子一样,嗡嗡的!”
“哥哥!”
景妍妡一跺脚,撅嘴转过身,发现景施琅躲在报纸后偷笑,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又欺负我!爹爹不在家里你就天天欺负我,等下午书宁姐来了我叫你好看!”
景施琅放下报纸。
“爹爹在家的时候我还不是天天欺负你,这关爹什么事儿?再说......恐怕下午你可不止找书宁姐一人撑腰吧?”
景妍妡见怪不怪,这十几年来她和哥哥就是这么贫嘴长大的,若是在外平白无故的叫人给这么调侃了,只怕哥哥要叫他好看!
现在.....
又多了那么一个人来保护她。
想着心已经飞到天外。
“你说什么呢,刚才书宁姐自己亲自打的电话来说,下午和元凯一起来呀,说是好久没见着娘了,还特地带了......”
景施琅一脸明白,“你刚可说的只有书宁姐一人来,这时候怎么又多了个尾巴?”
景妍妡本想一句话混过去,却没想被景施琅抓个正着。
“什么尾巴哑巴的,书宁姐又不是老虎,难道哥你还怕她不成?”
碰了个软钉子,景施琅便不说话了,一张报纸翻来翻去。
“从小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娘可说了......反正不许你出门!”
“你......!小心我告诉表姐,要她再也不理你!”
“去吧!”景施琅大手一挥,“一会儿我叫厨房只备书宁姐的碗筷.....哦.....还有....我差点忘了,娘还是不让你出门。”
景妍妡打小虽然养在深闺,可性子不比这个做哥哥的差半星,还常常跟着景施琅偷溜着出去逛夜市。
因此景施琅还被景明岸罚跪祠堂了好几次。
想当然这话听在景妍妡耳朵里该有多痒。
可没等她发火,座钟里若汤勺大的钟摆敲响,门外由婆子簇拥着走进一人来。
“你们俩,还像是长不大似得,小时候就这么吵吵。”施韵兰责怪却不失宽蔼的笑道。
“娘,哥他又欺负我.....”
景妍妡一看救星来了,便脱了骄横,跟施韵兰软磨硬泡起来,可二人一番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呀!”施韵兰点了点她的鼻子,缓缓坐下,“你哥哥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世道正乱着,你可是大家的心肝宝贝,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舍得娘亲嘛?”
“娘......”
纵使景妍妡再贪玩,可也抵不过心里的孝字。
血浓于水,要是她只顾着自己玩乐,要母亲伤了心,她哪里会好过。
所以,这出戏,最终只能无奈收场。
她以后再想出去玩,只能使出老招数,不过......
“哥哥现在总能宽泛一两次,比如有元凯在她身边的时候,大家总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景妍妡默默想着,她就是这样一个知足常乐的心性,一点点快乐总能被她无限放大,开放和柔软的心脏蕴藏着极大的智慧。
而这种特殊的气质正令江元凯痴迷。
她不自觉看了一眼钟,也许再过一小时江氏姐弟二人才来,掩不住心里的焦急,手指在裙摆上打着节拍。
景施琅看在眼里,正想去揭穿,却被施韵兰柔声和气的暗中拉住了。
“妡儿啊,你看看这书宁和元凯怎么还没来,打电话催催!”
“娘,这会儿才四点半呢,估摸着还要一会儿的。”
可景妍妡的手已经摸到放置电话的柜子上了,施韵兰瞧着眼角笑出了一丝鱼尾纹,分外慈祥。
“叫你打便打,娘这不是好久没见着他们俩,心里想的紧嘛!”
像是给谁台阶下一般,景妍妡脆生生的应了声,熟悉的拨了一串号码。
“大少爷、二小姐、太太”有小厮跑了进来,“江府的大小姐和二公子来了。”
“快迎进来!”
说巧正巧,景妍妡手上的电话刚刚拨通,姐弟二人正迈了进来。
江书宁一眼便瞧见座上之人,忙携江元凯行李。
可江家二公子倒好,这心思全然放在跟景家二小姐眉来眼去上。
施韵兰是什么样的人,顺手一抬免了这礼,余光瞧见自己的囡囡和本就得她心意的世交子弟如此甚好,心里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很快,这种突如其来的念头被多年来在世家来往间的理智所压住。
施韵兰定了定心神,可眼底尽是对江元凯的满意。
“施琅,我听说现在米行歇业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跟你说可不能见外,若是需要有什么帮忙的地方.....”
“我说姐啊!来之前说好不谈生意的,怎么一张口就是米行的事儿了。”
江元凯忙喊着,又趁机大幅度的挪到了景妍妡旁边。
这些小动作让江书宁只当他还没长大一样。
“你啊你,我是白请先生来教导你了,在伯母面前这样没大没小的!”
江书宁说这话显老,可也没错,别看她生的肤白皮嫩,可这些年整个江氏就是在她的掌舵下,更上一层楼,不仅股东赚个金钵满盆,江氏在外滩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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