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装着她的护照和证件。
迈克身受重伤,被人轻易绑在了椅子上,陆青时拿枪顶着他的脑袋。
“车钥匙”。
“在我兜里”。
她翻开他胸前的上衣口袋,掏出来一把车钥匙,见他通红的眼眶,女人又笑了笑,解开他的束缚。
“陆,sir不仅是你的女人,也是我们的长官,其他兄弟都死了,我不能苟活着,好歹让我跟着你一起去!”。
男孩激动起来,陆青时按住他:“迈克,你才十八岁,在我的祖国还只是个坐在校园里读书的孩子,顾不让你去一定有她的理由,等战争结束,回国吧,再见,迈克”。
女人起身,把手/枪收进腰上的皮套里,扣紧了白大褂的扣子。
迈克追出去:“你要去也行,拿着这个”。
他从自己的耳蜗里取出一粒米般大小的微型通讯器。
“这是?”。
“不会被任何金属探测仪检测到的纳米通讯器,也有定位的功能,sir的身上也有这个”。
陆青时接过来,终于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意:“谢谢”。
人这一生终是有些迫不得已却必须去做的事情,就像她救了傅佩琪,就像顾衍之接受了绝密任务,成为“叛逃”的雇佣兵,就像她来到了中东,此时此刻一个人开着车驰骋在沙漠里。
从前是顾衍之处处护着她。
如今轮到她保护她了。
哪怕前路一去不复返,她也义无反顾。
衍之,坚持住,等我。
“说?!谁派你来的?!”幽暗的地下堡垒里,行刑的人赤膊上阵,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到了她身上。
顾衍之被吊了起来,手脚都拴着拇指粗的铁链,她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那帮人帮她清理了伤口,又撒了盐水上去,她从喉咙里发出哀嚎,却也仅此而已。
滚烫的烙铁烙在了身上,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弥漫了出来,她咬着牙昏死过去,却也没有吐露半个字。
“sir,这人的骨头是真的硬”。
行刑的大汉满头大汗,都有些累了,她连一个字都没说。
卡拉坐在椅子里抽着雪茄,把烟头烫在了她的肩膀上,神色晦暗莫辩。
“要不,弟兄们给她玩点新鲜的,反正都是女人”。
有人舔舔唇,急不可耐。
卡拉大笑,抬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跟男人一样你们也有兴趣?”。
“女人操/过,女军人还真没有”。
一帮子畜生眼里露出淫/邪的光。
卡拉松手,拍了拍她的脸,揪住头发,把人拽起来:“把人弄醒”。
一个喽啰拎着一桶冰水走过来,正欲泼上去,有人跑进了审讯室:“sir不好了,有个女人闯了进来打伤了我们不少兄弟!”。
卡拉拿起枪,大踏步走了出去:“走,去看看”。
“我以为中国人都是很识时务的,女士,你是来送死的吗?”。
卡拉的额头包裹上了重重纱布,他身材中等,络腮胡,貌不惊人,搁人堆里找都找不见的那种,却是心狠手辣的恐怖分子。
那双眼睛里冷漠、残忍、嗜杀,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挂怀,除了……
陆青时松开手里挟持的人质:“不,我是来救巴尔的”。
卡拉扔掉烟头,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白大褂,神色变得有些癫狂起来。
“女士,我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不光是你,你的同伴也会……”。
陆青时把枪放下,从兜里掏出证件递过去:“我叫陆青时,中国医生,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卡拉挥了下手,围着她的人也把枪放下了,有喽啰抢过她手里的护照,递给他。
卡拉看一眼,吩咐人去查,不多时一个ipad放到了自己手上。
照片上的女医生和面前的人如出一辙,硕大的标题写着“中国医疗界的神话”。
“你想要什么?”。
“我治好你弟弟,你放我们走”。
卡拉想了一会儿:“成交”。
有士兵拦住她搜身,陆青时直接抬手一枪干掉一个,温热的血溅到了脸上。
医生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太明显的喉头上下滚动,即使杀的是恐怖分子,她还是心有余悸。
救人的手变成杀人的手。
她想,自己一定会下地狱的。
陆青时咽了咽口水:“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的士兵欲对我图谋不轨”。
在自己的老巢里,这个堡垒四面不透风,被两米的高墙团团围了起来,外围还有瞭望台和哨塔。
她插翅也难飞。
某种情况下来说,卡拉是个自大的男人。
他一脚踹向了身旁的喽啰:“都他妈的把枪给我收起来!”。
说是手术室,其实也就是干净一点的屋子,简单摆了操作台,无影灯,一台呼吸机,几个氧气瓶,还有血液透析仪,这些天巴尔就是靠这个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陆青时看过检查报告后,又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叫巴尔的年轻人,和他的兄长一样,其貌不扬,却也是中东地区最大极端组织的头目之一。
她无法用简单对待病患的眼光来看待他。
一想到要为这样的人做手术,她就止不住地犯恶心。
她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当医生,救了他一个人却有更多的人遇害。
如果顾衍之在,她一定会恨她的。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喜欢生如逆旅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