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哭嚎,想要求她住手,想让她滚,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嘴里逐渐品尝出了血腥味,顾衍之的指尖深深扣进了泥地里,指甲翻开,鲜血淋漓。
卡拉察觉不对,一脚踹了过去,她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嘴里塞着的棉絮已被鲜血浸湿。
一个喽啰一枪托砸下去,头上鲜血直流,她又被人用铁链拖回了刚才过来的房间里。
七个小时之后,手术顺利结束。
旁边观摩的助手是卡拉的人,跑去报告了他,男人鼓着掌走进了手术室。
“女士,您真是太棒了,除了那个特种兵外,我都要爱上您了”。
陆青时放下手术刀,面不改色:“我们可以走了吗?”。
“巴尔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过了就能醒了”。
男人使一个眼色,几个喽啰团团围住了她:“那很抱歉,要您待到那个时候了”。
陆青时指尖捏着一把薄薄的刀片,对准了巴尔的颈动脉:“都别动,我怎么知道您守不守信用”。
“在这之前您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但是如果巴尔有什么不测的话——”。
他挥了挥手,几个喽啰押着昏迷的顾衍之走进来,把枪抵上了她的喉咙。
“她也会死,女士,我希望您聪明点”。
陆青时站在床边,把雪亮的刀锋收进袖子里。
“好,等他醒来,巴尔交给你,我带她走”。
这注定是漫长的十二小时,陆青时一个人蜷缩在手术室里,守着这名名叫巴尔的恐怖分子。
她也曾试图用耳蜗里的微型通讯器跟她联络,但都没有回音,不知道是被收缴了,还是她一直在昏迷着。
她有没有再受到严刑拷打,有没有再被折磨?
她知道卡拉不是那种会说话算话的人,但她需要一些时间来保存体力,她也准备了最后的杀手锏。
如果实在不行,她会选择同归于尽。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氛围下,黎明来了。
巴尔的生命体征各项数值都在升高,有隐隐苏醒的迹象,陆青时站了起来。
有人去报告卡拉,他带着一帮子人哗啦一下出现在门口。
陆青时拿刀抵着巴尔的脖子:“先放了我的人”。
卡拉看见病床上的弟弟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激动,再看见她手里雪亮的刀锋,神色有些癫狂起来。
“女士,放下刀,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顾衍之被人拖了过来,手脚都拴着镣铐,浑身上下软得跟一摊泥一样,伤痕累累,没有一寸好皮肤。
她心疼极了,瞬间就红了眼眶:“顾衍之!”。
她叫她的名字,也没人答应,卡拉的喽啰把人扶起来:“绝食了,自己晕过去的,我们可没对她做什么”。
“你们这帮混蛋!”因为恨意,她浑身颤抖,恨不得扑上去把他们剥皮拆骨,但看着昏迷不醒的顾衍之,她知道,自己还有更应该完成的事。
卡拉看她手腕在晃,生怕那刀片戳到弟弟脖子上,踹了一脚说话那喽啰。
“还不快把人还给她,你们想让巴尔死吗?!”
那人拖着顾衍之一步步挪过来,陆青时咽了咽口水,锋利的刀片也划伤了她的掌心,已不知是血还是汗,一片黏腻。
喽啰把顾衍之扔死狗一样掼在了地上,她顾不得太多,扑了上去察看着她的状况,再抬头的时候,黑漆漆的枪口齐齐对准了她。
她就知道卡拉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
医生低着头的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下一刻猛地扯开了白大褂,防弹背心上挂着的满满都是炸/药包,红光闪烁,数字跳动着,催命符一般。
她猛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几个恐怖分子满面惊恐地往后退。
她的身上绑满了炸/药包,一旦爆炸的话,不光是她,这里的一切也都会灰飞烟灭。
陆青时笑起来,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张脸,明明穿着白大褂,却莫名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卡拉看见她的身后张开了黑色的羽翼,仿佛堕落的天使。
她神色癫狂,双目赤红:“来啊,开枪啊!不就是自杀式袭击吗?!这不是你们经常使用的手段吗?!开枪啊!打死我啊!”。
她阴毒的目光隔着人群犹如跗骨之蛆般黏着在了卡拉身上,仿佛下一刻就会穿过人群冲过来抱着他一起下地狱。
极端组织头目额角滑落一滴冷汗。
他挥了挥手,自己先往后退,其他人让开了一条路。
陆青时从地上扶起顾衍之,把她架上了自己的脖子,用绷带把她和自己牢牢缠绕在一起,她的脑袋耷拉在她肩膀上,微微偏头就能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
陆青时热泪盈眶,她一边哭一边走。
她长长的腿拖在地上。
她比她高比她重。
她是背不起她的。
她每走一步,双腿都在打颤,额角都有冷汗滑落。
她没有武器,她自己就是武器。
她把她的手圈在自己腰间,一步一挪,拖着她往外走去。
她不能停下来。
她越过了那些漆黑的枪口,越过了卡拉的脸。
走过了冗长而黑暗的通道,她带着她走向光明。
每走一步都有汗水混合着泪水洒落。
她凭借着意志力,硬生生扛着身高体重远超自己的女军人,走出了敌巢。
她只是说:“顾衍之,我们回家,回家了”。
朝阳升起来,远处的沙丘连绵起伏。
陆青时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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