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捡回来就算她本事大!”李优优红着眼睛吸了口气,看向我,“南南,你先好好休息,我跟婷婷去看看那个家伙。”
“你去吧。”我轻轻点头。
李优优颔首,拉着陈婷婷走了。
她再不走,一会儿决堤的眼泪一定会出卖她的怒气和伪装的坚强。我知道她心里气杨冉不爱惜自己,但是气归气,终究还是担心的。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枕头上。
房间内的三个人见我不说话,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洺走过来,看了我一会儿,安慰道:“发生这种事,其实大家心里都堵得慌,手绘板也好,其他东西也好,都没你的身体重要。你别胡思乱想,安安心心养伤。我晚上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他瞥了眼张季北,朝我一笑。
我默默点头。
墙上的挂钟指针一分一秒走着,时间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苍白,心头雾霭沉重,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消散,反而在这压抑的沉默里膨胀、发酵,愈发让人难受。
“那,我也先出去了。”路绮雯抚摸着手臂,神情十分不自然,转身往外走去。
张季北还站在我面前,几次欲言又止。
“你也出去吧。”我偏过头,无力地说道。
张季北轻叹了口气。
“你……好好休息。”他的声音格外沉重。
然后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门被关上,隔绝了我和他。
我闭眼,勾唇,眼泪转瞬流下。
房间里恢复寂静,我收敛笑意,拉高被子,将头埋了进去。
在医院躺了三天,我终于获准出院。
因为这次火灾事故,宿舍暂时住不了人,李优优她们被安排住到了大一新生的空余床位。我不想换宿舍,犹豫很久之后,在张季北所在小区的隔壁楼租了房,窗户正对着。
被烧毁的楼栋可以重建,被烧毁的心,却再也愈合不了了。
十一月末,下午下课后,我出了校门,搭车到住处附近,朝小区走去。
街道两旁行人如织,我走到一个卖烤红薯的流动小摊前,买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等我拿着红薯,走了一段路才猛然发现,眼前有什么飘下,细细如撒盐,不久下大了,能分辨出是纷飞的雪花,竟然下雪了。
拐进小区,远远地,我看见穿着灰绒呢子大衣的张季北抄着双手走过来,下巴被白色线织围巾挡住了。他好像走得有点急,大口大口呼出的白色热气喷在空气中,散开。
我见状,微笑,脚不由自主地踏出去:“下班了?”
“你放学了?”张季北站在那里,和我同时开口,望着我,眼神依旧如平静澄澈的湖水,盈盈漾动。
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我却一阵迷茫。曾几何时,我也这样面对他,当时的手足无措,如今的势均力敌。
我们各自点头,一别两宽。
擦身而过时,他皱眉,忽然开口:“天很冷……”目光落在我白色衬衫打底、外罩针织毛衣的穿着上。
我跟随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后知后觉他是提醒我穿少了。我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再看过去,他已经走过那只绿皮信箱,走上了台阶。
如果我和张季北之间有一盘棋局,我想,我积累这么多的惨败经验,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逃兵。
那个时候,他是我唯一的迷局,而现在我终于属于我自己了。
属于自己,我就不想再给别人了。
你不要再来撩拨我就好了。
学校的课渐渐少了,许多专业都需要我们自己去课外实践。陆逸风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有一家创意公司的发布会想找我画创意广告。
最近比较闲,我答应了。画完后,对方很满意,邀请我出席发布会。
那天很冷,我因身体不适而嗜睡。蜷在蚕丝被子里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下名字,接通电话,喉咙干哑,怎么了?那个创意广告我不是画好了吗?”
陆逸风在那头轻笑:“小南,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我一下子清醒了。
“啊?”我马上钻出被子去拿日历,看到今天,1月20日那里画了一个鲜红的圈圈,旁边写着:jl印象公司广告发布会。
“陆哥,对不起,我忘了。”我尖叫一声,顾不得重如泰山的头颅和嘶哑难听的嗓音,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
他笑了笑,示意我放心:“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发布会是九点,我已经帮你做主处理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听你声音像感冒了,是不是很累?”
我慌忙笑着回答道:“准备论文的事,熬了点夜。累是累了点,但是很充实。我还年轻,没关系。”
他说:“年轻是资本,可也得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体不舒服先休息几天,等感冒好了,我再吩咐你其他事情。”
“好,谢谢陆哥。”我笑道。
挂了电话,我感觉浑身无力还忽冷忽热。我吸吸鼻子,翻出医药箱,找了几粒退烧药吃了,回头又躲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03
我是在窸窸窣窣的响声中醒来的。
门半开着,厨房里有水龙头冲水的声音,还有人走动的声音,我连忙背对着门装睡,心“扑通扑通”地仿佛要跳出来。
进贼了?劫财还是劫色?要不要报警?
我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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