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虽然韩菁和沈炎的关系从异性好友转成了男女朋友,但除去两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更多了一些之外,实质的相处与以前相比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如果不是觉得太过滑稽,其实韩菁很想和他说一声“初次交往,请多关照”。
不过她不必说,沈炎也确实做到了十足关照。他无言中给了她充分的缓冲时间,很体谅地委婉声称这也是他的第一次与异xìng_jiāo往,并且虽然表白成功,但还是保持低调。
沈炎做的明显比她要好,他的角色代入很快,同时又不给她压力,并且履行了之前“求交往”时的承诺,韩菁的烂桃花渐渐都消失不见,不想跑腿的事以及不想参加的聚会统统都由沈炎主动摆平。
韩菁一向都不爱动,于是更多的时候两人都是同处一室相对无言。沈炎上自己的网,韩菁看自己的书,然后沈炎去做饭,韩菁在书空白处随手涂鸦,两人吃饭,沈炎刷碗,韩菁扔了涂鸦去调试他新买的那把小提琴。
她帮不上忙。不管她试图在厨房里做点儿什么,沈炎都可以找到理由把她从厨房里说服出去。
有的时候两人也聊天或者用扑克玩些极简单的小游戏,比如每人各抽奇数张纸牌,然后每人每次任抽出自己的一张与对方比大,最后谁的牌更大些算谁赢。
韩菁运气很不好,一旦要涉及赌资,基本都要输。她很怀疑沈炎在耍诈,但自己又真的找不出破绽。
有一次她又输给沈炎一副人头素描,而在此之前她已经欠了两幅人物素描。韩菁很无语,睁眼说瞎话指摘沈炎出老千。沈炎眨着很无辜的一双眼,说:“拿出证据来。”
韩菁自然没证据,沈炎接着说:“这样吧,我们玩国际象棋。你输了就画三幅人物素描。我输了之前的赌帐就一笔勾销。”
韩菁很怀疑地看着他:“之前我跟你提过我的国际象棋拿过全市一等奖吧?”
沈炎微笑颔首。
“这样你还要跟我赌?”韩菁抓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你不会是又设了一个套让我钻吧?”
“因为你一直都垮着脸,实在是让人不忍心看了。就当我放你一马。”
韩菁的眼睛弯出一个月牙形状:“那你直接把三幅图取消了不就好了么?”
沈炎看了她两秒,笑了笑,然后起身去拿棋盘,说:“就当是消磨时间。”
结果,韩菁又输得极惨,惨到让她不可置信。
她的国际象棋是莫北启蒙,又因为比赛需要特地请的师傅指点,自认棋艺在大众里还是属于中上水平的。结果初时是规规矩矩的王对王后对后,黑王站白格,白王站黑格,不过半个小时白王就已被将死,且沈炎手里还握着不少从棋盘上摘下来的白棋。
韩菁抬眼,幽幽地瞧着他:“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敢问壮士真姓大名?”
“壮士两字实不敢当。”沈炎拿手背撑着下巴,难得露出的笑盈盈的模样让韩菁觉得分外欠抽,“在下不问江湖已久,且已金盆洗手许多年。”
“……”
韩菁当然不知道,沈炎学过七年国象,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绝杀获得国际特级大师称号的国家队总教练。
于是只能分外认命地拿着沈炎早就准备好的纸笔画画,唯一让她比较欣慰的是沈炎看出了她心里射发的幽怨因子,也捏着数根铅笔和她面对面一起画。
尽管不甘心,但多年来韩菁已经习惯了任何情况下都要画得一丝不苟,于是一张素描打发的时间更长些,三个小时后她拿着一张比较满意的画给他看,顺便也瞧瞧沈炎三个小时的成果,却发现他的那张素描纸上一片空白,只有画了擦擦了画的淡淡铅笔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我画不出来。”
韩菁拧了拧秀气的眉尖:“随便画两笔也行呀。你考试的时候交过白卷吗?蒙也要蒙上去的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那可不行。”说完把她画的那幅收到手里,说:“以前那两幅先欠着好了,看以后能不能滚滚利息。”
“……”
某天韩菁窝在沈炎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数码产品玩游戏,沈炎挂了电话,站在一边欲言又止。看到韩菁瞅向他,清咳了一声,说:“过一会儿可能有人会过来。”
韩菁“唔”了一声:“需要我回避么?”
“不是。”沈炎捏了捏额角,轻叹口气,“是我的一堆狐朋狗友过来。”
“然后?”
“他们想看看你。”
“……”
沈炎与莫北相同,自小就有自己的发小圈子。一群狐朋狗友在国内一起长大,到国外一起求学,感情自然是相当深厚。
其实韩菁曾经看到过他们一次。那次她来还书,离得很远就听到房子里有打牌声,透过窗子看看,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三四个黑发黑眼讲汉语的中国人。她想了想,就转身又沿原路回去了。
这群发小见到她的反应和韩菁想象中的差不多。先是装模作样地和沈炎打招呼,然后又挑起眉故作惊讶地假装才看到她,然后请面无表情的沈炎作介绍,然后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表示着“幸会幸会”,嘴上说着“幸会幸会”。
韩菁忍不住弯了弯眼角。
她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一次莫北领着她和江南一起去拜访一位刚刚闪婚完毕的发小。那位发小与他们关系极好,新婚的妻子却从未听说过名号。再加上江南因故不得不缺席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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