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他从来不说,也从没怪过她一句,但他的人生却被她搅得一团遭,他真的毫无怨言吗?
聂梓煊直直地凝视他,眼里有强忍的泪。她可能猜得到答案,叶亭远是不会怨她的,可她怪自己。或许,或许当年她不在他面前哭,他就不会带她离开,也就不会有这一切。
叶亭远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明白她的意思,笑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傻煊煊,说的什么话。”
他又微微俯身,平视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带你走,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是的,他是变成了一个少年犯,还受了伤落下了残疾。可是他不后悔,当年聂源那样猖狂善变,煊煊又孤苦无依。他不那样做,谁知聂源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对,如果他不这样做,他会过得很好,会一世安宁,但他的心不会安宁的。
到死的那一天,他都会觉得不安。他对不起张老师,也对不起煊煊,有负所托。
傻吗?傻!
可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太多,就让他当一个守候她的傻子吧。
看她笑,开心,他才是真的好,不然他现在已有万贯家财,之前还是会觉得空虚。但遇见她,重逢之后,他觉得一切又有了意义,生活这才熠熠生辉起来。
他又笑了笑,很平淡又很郑重地说:“煊煊,是你让我的生命有了意义。”
意料之中的答案,聂梓煊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哥哥怎么会怪她呢?不会的,叶亭远永远只会说,很好,煊煊做得很好。
聂梓煊很酸涩地笑笑,心里却是软软的。她还是觉得有点苦,替哥哥难过。不过没关系,以后自己会对他好的,比他对自己的好还要好一百倍,一万倍。
她上前一步,掏出他一直戴着的平安符,从里面倒出一把钥匙,递给他,一切不言而喻。
叶亭远恍然大悟,原来这把钥匙是打开家门的。他戴着这把钥匙四年了,却始终找不到能打开的那扇门。
他张了张口,不敢置信:“这是……”
聂梓煊点了点头,双眸里有泪花闪动。
这把钥匙是当年他入狱,她托狱警给他的,说是出了狱给他。和钥匙一起送过去的,还有一句话——
哥,我等你,等你一起回家。
判了三年,聂源答应她,会尽量争取减刑。她以为只要等一两年,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年多。他们再见时,他也只记得自己在找聂梓煊,却忘了他们的过往。
聂梓煊后退一步,让他开门,叶亭远颤抖着手开门,就像打开一扇记忆之门。
门开了,聂梓煊站在他的面前,哽咽地说:“哥,回家了。”
回家了,回到了他们的家。
这一室一厅不是他们的房子,只是一间不起眼的出租房,但对他们来说,就是他们的家。
聂梓煊牵着叶亭远的手进门,她含泪看着像第一次进来,好奇地四处张望的男人。五年多了,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她终于盼到了,等到了他。
想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肩头哭起来,小声地抽泣着。
叶亭远沉默地站着,任她哭。他想安慰,却无从下手。他想,她太苦了,等得太苦了。他早忘了,她却背负着沉重的过往,日复一日地备受煎熬。
哭了好久,聂梓煊才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他,眼睛哭得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叶亭远有些心疼,但还是笑着打趣她说:“煊煊,你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乱说!我一直就这么爱哭!”聂梓煊幽怨地说,“是你都忘了!”
话一说出口,她就很后悔,认为不该这样说他。
好在叶亭远也不在意,反而望着她:“那你讲给我听。”
聂梓煊点头,带他四处去看,说这是她的房间,她有卧室,他把她的卧室布置得像公主房,用粉色的蚊帐和粉色的四件套,自己却睡沙发,一睡就是三年。这沙发既是床又是沙发,是个老功臣了。她说冰箱是前一位租客留下的,便宜点卖给了他们。他们当时还好高兴,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墙之前画得乱七八糟的,是叶亭远买来一桶油漆,两人一起刷的。对了,她卧室里贴的是墙纸,因为他说墙纸漂亮,比较配煊煊……
明明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室一厅,聂梓煊却像是有说不完的故事,到处都是她的回忆。叶亭远津津有味地听着,比起过去的故事,看到她现在神采飞扬兴致勃勃的样子,更让他欣喜。
他喜欢听她讲过去,喜欢她这样开心的模样,他听着,一遍遍地问:“还有呢?”
“好多呢,我都记得!”
聂梓煊兴高采烈地讲了一晚上,他们也不累,就这样坐着说话,不知不觉夜深了。
最后,叶亭远看了一下时间,挺晚了,他说:“煊煊,得休息了。”
聂梓煊依依不舍,她还有很多话要跟哥哥讲,但叶亭远坚持让她去休息,说很晚了。聂梓煊没办法,看着他,脸蓦地一热,突然变得扭捏起来,叫他:“哥。”
“啊?”
“我还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叶亭远没怎么在意。
“就是……”聂梓煊支吾起来,看着他,脸红得越来越诡异。
“怎么了?”叶亭远温柔地看着她,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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