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纥骨氏?”
韩灵肃退无可退,后背顶在树干上,干巴巴的笑了下:
“大叔,你认错人了吧?”
“你是韩志子与金莲花的女儿,身上流淌着钵池法宗与东白原世家的血液,却生为俗人,没有半点灵根。儿时被金家抚养,后来被徐有旸收入若耶派门下,绿萝山惨剧发生后,你作为祸首被轩辕齐打入刃影瀑,却因此获得一甲修为,重生为人,后又拜入不德法门,直到我攻打洞真墟…”
鬼面门宗主步步逼近,面无表情的脸和缺乏起伏的声音,让人胆寒:
“我说错了吗?倘若当时你不是那样愚蠢,自断生路,十五年前,我们就可以相聚了。”
“相聚?我不晓得自己有什么机缘,要跟你聚首。”
“要说机缘的话…”
他冰冷的眸子里,映出女孩的样子,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说道:
“你的母亲,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这算得上一种机缘吧。”
“你到底是谁…?”
“茵茵此前费尽心机要将你抓来,甚至不惜将血线埋入你体内,这并非是我的命令,但在她看来,失去了ròu_tǐ的我,想要找到完全契合的身体、淋漓尽致的使用力量,没有比与我骨血相连的肉身更加合适。”
他伸出手,轻轻**着女孩的脸颊:
“你这种惊讶的样子,与莲花如出一辙呢…”
韩灵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他,仿佛希望能够透过东鳐的皮囊,看穿面前的灵魂:
“骨肉相连的意思…”
“我曾经叫做韩志子,是钵池法宗末代掌门纥骨鸠的首座弟子,当然,也是金莲花的夫君,你的父亲。”
他**她脸颊的手慢慢下移,突然一把抓住女孩的脖颈,力道轻重,让她不至于窒息,却也颇为难受:
“很久以前,四宗十三派围攻钵池山,适逢你母亲临盆在即,我带着众弟子力战不敌,而那群所谓正人君子、名门正派,却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那一晚,不止纥骨鸠,几乎所有弟子及其家眷都死在了漫天大火中,包括你的母亲…”
他眼中燃烧的恨意,像是黑色的火焰,烈烈欲吞噬一切:
“可是你,你是莲花用生命换来的,却像个哈巴狗似的,跟在杀害你母亲的宗门后面,摇尾乞怜,甚至将心付与冥灵门首座弟子,那个亲手杀了你娘的男人!”
“娘不是宋夣杀的!”
韩灵肃被他掐的满脸通红,瞪大眼睛,痛苦地说道:
“我曾在回溯香中看到…他当时被纥骨鸠兵解之魂击中,差点死掉,是娘取了他的仙天劫,救他一命…而且,我也不是天生没有灵根,是娘亲手掐断了…”
“那莲花是怎么死的?!”
“娘生我之时已经脱力,乱军丛中杀出,又耗尽灵力,无论是断我灵根,还是物化取劫,都令她油尽灯枯…”
“若没有四宗十三派围攻钵池山,无论是她,还是我,都还会好端端活在世上。”
韩志子放开手,冷着脸后退一步。
韩灵肃大口喘着气,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颓然跪倒在地:
“这不可能…娘死了,你却还活着?所有人都说你早就死了…”
“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想起钵池法宗一宗古老的传说,所以,就拼尽最后一口气,去了彰龙山。”
“彰龙山?!”
“没错,传说那里埋葬着钵池法宗开坛宗师,我本来寄希望于找到厉害的法器,可没想到…”
“纥骨峥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韩灵肃猛的抬起头,韩志子闻言,也愣了一下:
“果然,你在彰龙山下的墓穴中,也见到他的人头了吧。”
“可是…他说你失败了啊?!既然失败了,又为何会再度临世?!”
“那老头的试炼不过摧毁了我本来就残破不堪的ròu_tǐ,有恨意支撑着,我的灵魂绝不会湮灭。”
他脸上浮起一丝狰狞的微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儿:
“我本来就是钵池法宗命定的继承人,纥骨鸠既然已经不存在了,钵池法宗也好,鬼面门也好,都是我报仇雪恨的工具而已。孩子,过去没有人引导你,你犯了很多错,我不会过度苛责,但是,既然我已经找到你,咱们父女团聚了,你就应该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为你的母亲报仇。”
他弯下身,伸手**女孩的头发,眼睛里闪过一丝称得上慈爱的光芒:
“我会告诉你,所有有关莲花的往事,我会让你重新认识你的父母,会让你明白,你是从哪里来的,该往哪里去…你还会离开我吗?丢下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的父亲?”
韩灵肃觉得胸口似乎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说不清心里究竟是高兴,还是悲伤,但她明白一点,自从面前这男人袒露身份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包括她,包括她与宋夣的未来,包括这乱世之中自己的站位…都变得没那么简单了。
“父…父亲…”
她仰头看着他,颇为艰难的说道:
“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和我一起,摧毁一切。”
韩志子周身包裹的灵气暴戾又邪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大与恨意,手指向身边茂盛的山林,只见近处的草木渐渐开始枯萎,似乎生命被抽离了,死亡蔓延开来,石台周边绿意尽失,萧瑟可怖:
“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就将那些伪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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