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珣至死,骂不绝口。
其后,宋钦宗又令群臣起草降表。降表由孙觌主笔,又经何栗、程振、胡文修等人修改,最后定稿。
宋钦宗手持降表,到端城殿来见粘罕和宗望。二人迎之于门,并设香案,使宋钦宗望金国而拜。拜罢,以降表付于粘罕。粘罕以宾主之礼相见,宋钦宗坐于主位,供给还算丰盛。
宋钦宗返回之后,又令官民至军前感谢,还令僧道做功法报答金国全活满城生灵之恩。其降表道:
臣桓言:“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窃以契丹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金辟国,更图万世之欢。航使旌绝海峤之遥,求故地割燕、云之境,太祖大圣皇帝特垂大造,许复旧疆。未阅岁时,已渝信誓。方获版图于析木,遽连阴贼于平山。结构大臣,邀回户口。虽讳恩义,尚贷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犹夸大其土地。致烦帅府,远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迁,微臣因时而受禅。惧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请和。屡致哀鸣,亟蒙矜许。
“官军才退,信誓又渝。密谕土人,坚守不下。分遣兵将,救援为名。复间谍于使人,见包藏之异意。遂劳再伐,并兴问罪之师;又议画河,实作疑兵之计。果难逃于英察,卒自取于交攻。尚复婴城,岂非拒命?怒极将士,齐登三里之城;祸延祖宗,将隳七庙之祀。已蠲衔璧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
“伏惟大金皇帝陛下,诞膺骏命,招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日之思。谨与叔燕王俣、越王偲、弟郓王楷、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沂王鍔、和王栻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天会四年十二月日,大宋皇帝臣赵桓百拜上表。”
宗望、粘罕接到宋钦宗的降表之后,立即派遣急使,赶赴上京,送于金太宗吴乞买。宋国的命运,这时已经掌握在金太宗吴乞买的手中。也就是说,宋钦宗还能不能当皇帝,也就是靠金太宗吴乞买的一句话来定了。
金人一方面催割地,一方面又催金银。
宋钦宗又派遣耿南仲、聂昌为使,往割两河之地。
聂昌字贲远,抚州临川人,时任同知推察院之职。受命之日,即陈御敌之策道:“三关四镇,国家之藩蓠,听说要割让给敌人。如果金人一朝渝盟,我们何以制之?愿不要轻许其地,而招天下之兵集于京城。坚守城池,遏制冲要之地。精炼士卒,待时出击。拥塞河流,断敌归路。前有坚城,后有大河。勤兵精卒,从四面而至。金兵如果冒然南犯,也就堕吾之计了。臣愿意集合义勇之士。设伏开关。出其不意,扫其营垒,以报陛下。”
宋钦宗闻而壮之,遂令其指挥守卫,并得以便宜行事。
聂昌本名聂山,在此之前,曾任开封尹之职。其时京城恶少相结为乱,白昼之间,即敢结伙抢劫官吏百姓之家财物。走的时候,将同伙之中两三个人用绳索捆住,声言擒得盗贼。押于深巷人少之际,释去其绑,共分财物而去。
聂昌侦得情实,将其全部正法,而将博弈之徒释放,并不问罪。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聂昌答道:“之所以不治博弈之人的罪,是因为博弈并不妨碍他人的安全。”
宋钦宗得知此事之后,谓其有周昌抗节之义,所以命其改“聂山”为“聂昌”。
聂昌临行之际,对宋钦宗言道:“两河之人忠义勇劲,万一不从,臣必为所执,则死不瞑目。如果和议不成,臣当分遣官属,敦促勤王之师入卫。”
宋钦宗听后,点头称是。聂昌行至永安县,恰好与金帅粘罕相遇。其随从之人令聂昌撤去伞盖,并用榜子赞名引见。聂昌坚执不肯,争辩多时,遂以客礼相见。
其后,聂昌前往河东。行至绛州,州中兵民听说是割让使来了,十分愤慨,遂闭壁相拒。聂昌持诏抵至绛州城下,缒而登城。一言未出,众人已是怒火中烧,在州钤辖赵子清的指挥下,众人一拥而前,抉其双目,片刻之间,便将聂昌剁成肉块。
两河兵民对割地之恨,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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