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上邦昌自缢平楚楼
却说康王赵构在应天府登极称帝,即为宋高宗。其时处境最为尴尬的莫过于金人所立的大楚皇帝张邦昌了。
初时,宋宗室淮宁府知府赵子崧闻听二帝北迁,与江淮经制使翁彦国登坛歃血盟众,誓扶王室。并移书痛斥张邦昌道:“人臣当见危致命,今议者藉藉,谓劫请倾危之计,实由阁下。不然,金人为何却要坚拒孙傅之请,而急归于阁下呢?敌人既然已经远去,宜速返正。若少迟疑,则天下共诛逆节。那时就虽悔无及了。”又遗书王时雍道:“诸公相与亡人之国,还以为是佐命功臣而沾沾自喜,真不知平日所学何事。”
张邦昌心中不安,打算派人往迎康王赵构,王时雍从旁说道:“人言‘骑虎者势不得下。’所为之事,还望深思熟虑。他日有噬脐之祸,悔之何及!’”
徐秉哲从旁极力赞成,张邦昌看到人心不服,遂不听王时雍等人之言。派蒋师愈、蔡琳持书往见康王赵构以自陈。
其书到:“邦昌伏自拜达。已而北去,所遭祸难,不可备详。惟王慈必蒙矜悯。昨至燕山九月朔日金师再举之后,杳无闻耗。主去冬腊月二十日还阙,以今年正月十五日到城外,方知国难之酷,主上蒙尘于郊。凡使回一行,尽留不遣。二月七日,闻宣金酋之令,遂迁二帝。后妃皆出,六宫遂空。又欲洗城,焚烧宗庙、社稷。百万生灵,皆为鱼肉。俾推异姓,方免屠城。寻奉少帝御笔付孙傅等,今依指挥,方为长计。兹时公卿大臣,号恸军前,以救君父。而邦昌对二太子哀号擗踴,以身投地,绝而复苏。虏执酋命,终莫能回。度非口舌可争,则以首触柱,求死不能。忽刘彦宗賚城中文字御吴并、莫俦俱至,对众诃责,不复饮食。又六七日,垂死。而百官陈述祸福,力劝从权,以济大事,故遂隐忍于此。兹幸虏骑已还,道路可通。故差师愈賚此,以明本心。伏惟殿下圣德在恭,四海系望。愿宽悲痛,以幸臣民。”
之后,呵得康王赵构已在应天府登极称帝,张邦昌即由汴京前往应天府觐见宋高宗,伏地请死。宋高宗以好言抚慰,以张邦昌为太尉、奉****节度使,并封同安郡王,一月两至都堂,参决大事。
张邦昌至此已经从皇帝的宝座上跌了下来,作了人臣。按理来说,他的心中也该是踏踏实实的了。然而,其结果却并非如此。他整日整夜都是心神不定,寝食难安。
原来,他心中有一桩难以了却的心事。他在前年担任少宰时奉使金营,那次在金营停留的时间颇长。有一天晚上,作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位术士为他作卦影,写了十六个字道:“六六三十六,阳数自然足。二二二,不坠地。”如今屈指算来,他从被金人立为大楚皇帝那一天算起,到离开宫中,还政于孟太后的那一天为止,恰好是六六三十六天。前两句话十个字已经得到了验证,而后两句话,六个字真正的含义是什么,至今仍然是一个谜。他的心中有一种预感,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却说李纲受当时主和者的排挤,贬至宁江。金兵再至,宋钦宗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认为被和议所误。追思往日之事,又想起了李纲。即时颁诏召李纲返回,并任以开封尹之职。
李纲行至长沙,即率湖南勤王之师入援。行至半途,闻之京城已为金兵所破。继而又接到宋高宗诏书,任其为右丞相之职,李纲当下又改道奔应天府而来。
中丞颜岐奏道:“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已封为三公郡王,应当更加以同平章事,增重其礼。李纲为金人所恶,虽然已经委以右相之职,还在途中。应该赶在他没有到来之前,即请罢之。”
初时宋高宗置之不理,但这个颜岐并不知趣,连连上了五道请罢李纲的奏疏。
宋高宗冷冷地对他说道:“李纲为金人所恶,这是事实。象朕这样竟然胆敢继承宗祠,自立为皇帝的人,大概也不会被金人所喜欢吧。”
颜岐听了,一时语塞。满脸顿时涨的通红,无言以对。但颜岐并不死心,又遣人持其奏书送于正在旅途中的李纲,欲图将其阻于半途之中。
右谏议大夫范中尹上疏以为李纲志大才疏,名不符实,有震主之威,宋高宗亦置之不理。而被任为中书侍郎的黄潜善和直学士的汪伯参自谓有攀附之劳,必为宰相。及诏李纲于外,两个人心中大为不喜。李纲还未到来,已经与他们有了隔阂。
李纲行至太平县境,即伏笔上书道:“兴衰拨乱之主,非英哲不足以当之。英则用心刚,足以莅大事而不为小故之所摇。哲则见善明,足以任君子,而不为小人之所间。愿陛下以汉之高、光,唐之太宗、国朝之艺祖、太宗为法。”
六月初,李纲至应天府,入见宋高宗于内殿。涕泪交集,悲痛之至。宋高宗见了,也深受感动。
李纲奏道:“金人不道,专以诈谋取胜。中国不悟,一切堕其计中。赖天命未改,陛下总师于外,为天下臣民之所推戴。内修外攘,还二圣而抚万邦,责在陛下与宰相。臣自视阙然,不足以副陛下委任之意,乞追寝成命。且臣在道,颜岐曾封事论臣章。谓臣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如臣愚蠢,但知有赵民,不知有金人,宜为所恶。然谓臣才不足以为宰相则可,谓为金人所恶不当为相则不可。”遂力辞不就。
宋高宗为了安李纲之心,使范宗尹及颜岐出任外职,李纲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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