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龙珠一示人便会大放异彩,有伤于眼,掌柜的还须小心些。”
那掌柜的闻言摆摆手,“没事没事,在下的一双老眼早昏花透了,没准儿今日被这神仙宝贝一照还能照还个神清目明哩!”俏皮话说完他又乐呵呵地催着十三取出“龙珠”一看。
十三见那掌柜迫不及待就差把脖子伸到自己面前了,他亦无意再浪费时间,微眯了一双桃花眼,伸出右手自胸前内里口袋掏出那龙珠,紧握着伸到掌柜的面前,一面展开右手,一面就要去用左手挡眼睛,那龙珠神光之刺眼滋味他可是亲尝过。
“滚出去!”
十三还没等来龙珠大放异彩,却是听见了那掌柜的破口大骂,“青天白日,上我这来打镲!浑逗闷子!”他揉揉刚才伸的发酸的脖子,一指自己的老脸,“我看着可乐儿是怎的?”
十三不意没收到赞扬神明之词反倒还收到了奚落,他展眼一瞧,只见自己手心里哪有什么龙珠?却是平平整整地躺着一块黑不溜秋的圆石头球子!
他心下一凉,宝贝呢?宝贝龙珠呢?!这黑球子……怎么回事?难道……宝贝被偷天换日了?
他猛地一震,就去瞅旁边的大獾,却见大獾没一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反倒和他一样震惊。
既不是大獾这个家贼偷去,那这好好的宝贝缘何会突然变成黑石头球子?
十三对着那化宝为石的龙珠仔细瞧了瞧,发现它除了不会发神光之外,形状大小却是和自己在墓里见到的是一样的,既这么说……就是这宝贝出了矿就失了法力?
那掌柜的皴了十三几句,却见十三没有一点儿滚出去的自觉,还只顾满脸惊诧地瞅手里那块煤球子一样破石头。他更认定十三是在演戏,嘴上的话更放重了些,不但没了场面话的意思,更是一点也不遮掩了。
“哎!哎!说你哪!上我这蒙事?还要赖在我这里怎么滴?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不是那獐头鼠目之流,我非得用这大扫帚扫了你出去,我可告诉你,你识相就自己麻利儿出去,可别等着我赶!等我赶你时可就不是这话了!”
原来这掌柜的见十三穿的衣服破乱却料子上乘,说这人是蒙事的吧不像,说这人是落魄贵族吧,又见他气质十分高华,满透着一派春风得势之意。
这掌柜的不爱探听人家秘辛,世道不好,他自己成天为家计还愁不过,本正准备收了帐抵了铺子去拉洋车,忽然被十三进来充做有大买卖扰了一通,又弄个乌龙,空欢喜一场,便十分不耐烦打发他,一面往外招呼,一面满口说着“不是看你长的不凡就打出去。”
被人三言两语打发走,十三倒不甚在意,他只瞧着手中的宝贝龙珠百思不得其解,心下乱成一团麻,充耳不闻那掌柜的嘲讽奚落。
及至与大獾一前一后上了火车,他依旧执念于此不能放松。
怎么好好一个龙珠,就变成了黑煤球?
正当捧着那龙珠愈想愈不得其解之时,十三忽见自己胳膊上被鬼树勒伤和大獾挠的血道子都没了痕迹,臂上无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十三甚异,抬起完好如初的手臂,实在想不明白。他从不加以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口,故更不知伤口在何时何处愈合,待又把矿里得龙珠的事思前想后一回忆,他更觉可异。
及至到了云城,天已黄昏。
此时十三全身上下已里外一新,他并未先回家,而是先去商店铺子买了一通,尔后才叫车回了霍宅,此时大獾早脱滑走了地道,迫不及地回家见小妖女去了。
待回到家,十三直奔真园,刚过了角门进了过道,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侧耳一听,原来是小候在那里训骂别的当差。
这小子舞舞乍乍委实不像样,真个是老虎不在家,猴子当大王,好一幅狗仗人势的样,被仗势的十三愈走愈近,声音也愈听愈真。
只听那边说了几句就嚷起来,满一幅气势汹汹,“刘小儿!你每天胡吃闷睡就知道混差事!不要仗着是十八姨太主张分派过来的就以为有了仗腰子!你满大院问问,三爷的威吓!你白长这么个大脑袋!连主子也认不准!要不是那时三爷一年没在家,你这种人就能混进来了?别以为我们真园都是傻的!你们的算盘我们什么不知道?”
十三听了几句觉得有些意思,便把脚步放慢了,在拐角处停了停,只见那边一阵动静,像是动了手,片刻又听小候厉声嚷道,“既然三爷恩宽,回来没像打发别人似的打发了你,你就该安分守己!克守奴才的本分!做什么还把十八姨太的那一套下作行事拿过来用?藏头露尾,遮遮掩掩,专管做耗?!”
原来这刘小儿是十三在容城之时,被十八姨太主张调过来看园子的。后来十三回来只打发了女仆,却没在意这男仆。又因这看园门一事是分班倒替,故十三更没曾留意,众人见十三不理论,也就没人敢做主或主动进言,这刘小儿就这么如漏网之鱼留了下来。
虽说才十七八岁,这刘小儿却是个最机灵的,又有心计,见人无不奉承,众人见他办事勤快说话好听,每见了人都是叔叔伯伯妈妈,嘴上似抹了蜜,也就无人难为他。
他虽是个低等仆人,却十分有向上爬的精神,小小年纪城府极深,被十八姨太派了来便明白其中之意,又兼他表姐碧桃是十八姨太面前得力的大丫头,他一面周全众人,一面心下又自恃身分来历。
却说听了小候夹枪带棒的一顿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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