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上,秦寄风的执念还真不是一般重。
沈栖棠暗自腹诽着,摇头,“认亲是不可能认亲的。不过若是他非要将上邪门拱手相送,这我倒是无所谓。”
反正,以秦寄风跳脱的性子,他俩谁给谁送终还真挺难说。
护法无奈提醒,“接手上邪门,就意味着要接替他的职责,完成老门主的遗命。”
“什么遗命?”
“取代武林盟,称霸江湖。”
“……你们老门主的遗命是真的没什么创意。”
“是吧,不仅没创意,还不切实际。”护法叹气,像是对此积怨已久了,“奈何这是规矩,所以啊,自从几年前老门主离世,门主就琢磨着,怎么一边给老人家一点交代,一边寻一个新门主来接走他这肩上的‘重任’,思来想去,才将主意打到了百毒经卷上……”
所以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
“你是说,秦寄风其实自己也不乐意谋算这些?”
护法咂咂嘴,感慨万千,“闯荡江湖嘛,如果不是身不由己的,谁不想快意恩仇?整天谋划这个谋算那个的,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沈栖棠自动补全了他后半句话,沉默片刻,“既然都不乐意,不如解散了吧?”
“……”
可惜了,不能揍她。
护法按捺着脾气,耐心地解释道,“老门主的遗命,是不能违背的。我们都是在他临终前发过毒誓的。总之,门主说了,他提的那两个条件,您任意答应一个以上,就能把人领走了。”
“两个?”
“就,义父那事儿……不同意也行。”护法摸索着下颌,偷觑了眼国师波澜不惊的神色,小声,“我估摸着,就算您答应了,他也不敢,就嘴上占点便宜罢了。”
沈栖棠了然,笑了笑。
答应做新门主,原本也没什么,若这王都的事能有个好下场,完成这所谓的遗命,也不过就是朝廷一句话的事。
秦寄风这种时候拿着这样的条件来找她,多半,也想赌一把。
她挑眉,“谈价码要开诚布公,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抓的是什么人吧?”
护法压低嗓音,“宫里的人。”
他们不是进不了皇宫么?
怎么抓的人?
护法见她茫然不解,便取出了一份账簿。
他翻到的那一页,记录的是一次贩卖停灯的线索。买主的名字是假的,但却留下了手印和收据,“这账簿上记录的,都是老门主在世时,上邪门在王都暗中经营的一部分生意。”
沈栖棠倒抽一口冷气,“你们老门主不简单啊。”
何止是停灯。
沈栖棠甚至还在上面找到了清净翁,算时间,正好是皇帝中毒之前。
“……所以他老人家才会有那样的野心。”护法有些怅然若失,“他若多活几年,称霸江湖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可惜他离世时,门中内乱,一部分被门中诸位长老分走,只留下一半归属于门主。也就是你们运气好,这账簿是留在一家小医馆的,长老们当时都瞧不上,否则也就看不到这份账簿了。”
“怎么就内乱了?”
“长老们不服气呗,门主虽说发了毒誓,但对这些是真不感兴趣,所以半推半就,就……”
“……”
也就是这世道没还魂一说,否则老门主当场揭棺而起。
护法想起了什么,“对了,说起这个,上次你们不是问那位长老的事么,我向财堂的弟兄打听了,那位长老说不定还真在王都有不小的势力。当初他分走的那块生意,正是现如今的黑市。上次在义庄追杀你和少舟的黑衣人,也是他手下的。”
“!”
“所以,门主说的条件,您意下如何?”
沈栖棠点点头,“可以。不过帮人帮到底,关于这份‘停灯’的买主,还有更确凿的证据么?”
“哦,我没说明白。我们抓的就是柳太后宫里的,还是她的心腹。最近事闹得太大了,她们约莫是不放心,就派了这个心腹出来,想确认那些陈年旧事不会走漏风声么,结果就正好被弟兄们抓住了。”
护法挠头。
他们本来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在据点附近转悠,就趁势跟着他们,在茶楼瞧见了个阔绰贵气的女人,还带着太后宫里的腰牌。
于是他们就顺手把人抓了,让影堂的弟兄一拷问,结果就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这对秦寄风而言,是白给的筹码。
正好,对沈栖棠来说,也是。
她听护法憨憨地讲起这事儿,憋了半晌笑,脸都憋红了。
若换了往常,天上平白无故掉个馅饼,她一定会觉得是陷阱。
可这回,证据确凿,她都不敢不信。
当着神子澈的面,护法决定多给小妖女几分颜面,免得这位大国师又误以为他们对沈栖棠不怀好意。
他想了想,试探着,问那二人,“东西都在这里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人关在城郊的据点,随时能提走。你们先验验货,三日为期,给我们答复?”
“不用。”神子澈接过账簿,略翻了几页,笑,“假的也无妨。”
只要抓的人还能张嘴说话,就足够定柳氏的罪状了。
接下来,只要静待时机就好。
……
皇帝为阿扇的死,盛怒之下,杖杀了不少人。一众妃嫔噤若寒蝉,都不敢再闹什么幺蛾子,从未如此安分过。
太后宫中,众妃清早来问了安刚走,国公府便派了个女眷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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