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一月有余的帝都,伊斯卡里欧心中只剩感慨。
明明刚过了新年,前线不久前还传来了捷报,但帝都却比伊斯卡里欧离开时萧条了很多。道路两旁来迎接凯旋的市民们的脸孔上已经很难看到帝都人的自傲,相反,这几个月来反复的动荡耗尽了大部分人的精力与信心,只有那种不由衷的表情摆在他们麻木的脸上。
叹着气,伊斯卡里欧打马前去,匆匆的穿过干道。
护卫着他的三千雾堡军队紧紧跟上。
这支部队的指挥官阿方斯驱马凑到伊斯卡里欧的身旁,落后半个马上,压低声音对伊斯卡里欧说道:“殿下,前面不允许军队同行了,我会带十几个人跟着您进皇宫,但还请您务必小心,我担心没办法保护好您。”
“我知道了。”伊斯卡里欧点了点头,脸上没有惧色。
因为他在前线取得的胜利,以及在整个王畿建立起的威望,军队中许多人都佩服着他,比如说这位雾堡的指挥官阿方斯·埃尔维斯。
哈罗德三世命令直接听命于他的雾堡理政官派人“护送”伊斯卡里欧回帝都,当然,作为皇帝的直臣,雾堡理政官相当理解皇帝的意思,所谓的护送,实际上是押送才对。然而,他实在没办法找到一个对伊斯卡里欧完全没有好感的指挥官,于是只能派平民出身的阿方斯来执行这个任务。
但现在看来,即使是这个选择,也并没有合皇帝的意。
来到皇宫前,伊斯卡里欧和护卫的雾堡军队集体下马,然后第二皇子带着阿方斯以及十几名士兵走进皇宫的大门。
一进入皇宫,伊斯卡里欧就感觉到与之前他离开前截然不同的氛围。
皇宫里以及满是冷山军队,这些来自东部山区的山民血脉,用冷冰冰的眼神目送着皇子走过。
这些人显然不懂得对皇室的敬畏,如果是其他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被人鄙夷的称为乡巴佬,但在眼下,这些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反而镇住了帝都贵胄。
伊斯卡里欧无视了冷山士兵的目光,快步通过皇宫中复杂曲折的甬道和走廊。
熟悉皇宫的他很快就来到父亲的寝殿,在踏入这里之前,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阿方斯紧紧护卫在他身边,同时还不由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好了,放松点。”伊斯卡里欧注意到了阿方斯的警惕,竟反过来劝慰阿方斯,“要觐见皇帝,是不能佩剑的。不会有事,放轻松就好。”
阿方斯僵硬着面孔,勉强点了点头。他松开手,但却没有放松警惕。
步入皇帝的寝殿,没多时,他就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除了那些他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帝都门阀贵族以外,还要留守的天空法师议会大魔导师伊恩·普罗夫莫,教会的首席枢机方济各,以及他的哥哥、第一皇子奥尔科特。
这些人都笑意盈盈,非常亲切的上来同伊斯卡里欧握手,祝贺他取得的胜利,并好不吝啬的挥洒他们的赞扬之词,仿佛是一场热烈的欢迎会一般。
伊斯卡里欧一边以完美的礼仪应付着他们,一边看向这间寝殿最深处的主人。
作为这间寝殿的主人,皇帝哈罗德三世这会儿却躺在病榻上。本来在寝殿接见战场归来的皇子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皇帝的身体状况实在无法支撑他离开这张病床,事情大概不会办得如此荒唐。
伊斯卡里欧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人脸上的笑靥,再看向卧在床上斜着脸看他、脸上还没有什么好神色的父亲,心里更加感到可笑。他几乎就要笑出声来了,但他一贯养成的皇家礼仪举止让他忍住了这笑意,只是带着总也不变的和煦微笑,走向皇帝。
“父亲。”伊斯卡里欧握住哈罗德三世的手,“我回来了,您好点了吗?”
哈罗德三世直勾勾的盯着伊斯卡里欧,却没有开口。
在得知前线大胜的消息后,哈罗德三世的身体状况反而恶化了,似乎这个消息没有振奋他的心情,反倒是起了副作用一样。
皇帝抬起另一只手,软绵绵的在空中挥了挥,伊斯卡里欧顺着皇帝招手的方向看去,马上与一双眼睛对视上。
冷山公爵阿诺德·斯凡·费格拉夫正缓步走过来。
他来到伊斯卡里欧的面前,微微躬身,貌似恭敬,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心中的倨傲。
“殿下,恭喜您归来。陛下之前吩咐了,要为您举办庆功的宴会,只可惜陛下的身体不堪负担,无法亲自出席了。”
“我不值得什么庆功宴会,胜利是前线拼死作战的将士们取得的,我没有什么功劳。”伊斯卡里欧摇了摇头,看着父亲的眼神十分真挚,“我只希望父亲能够尽快好起来。”
皇帝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伊斯卡里欧,那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可伊斯卡里欧好像完全不觉得。
“您不必推辞,这是您应得的。另外……”阿诺德扭过头,在人群中找寻着一个身影,“陛下还有吩咐。”
阿诺德的视线很快捉到了奥尔科特,虽然不情愿,可被注视着的奥尔科特皇子只好乖乖走上前来,和弟弟一起伏在父亲的床边。
“奥尔科特……”哈罗德三世费力的开口,眼睛看着奥尔科特,虽然紧着眉头,一副要吃了奥尔科特的模样,但眼神却远比看伊斯卡里欧柔和,“你太让我失望了……执政的职务,还是让伊斯卡里欧来担任。”
“好的,父亲。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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