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手咋出血了”
“没事,可能添柴的时候,木刺扎伤了,不碍紧”
……
李萍霞说的没错,就是木刺伤的,地上流了几滴血,当时忙着起火,也许是天冷了的缘故,李萍霞没有注意到。
渗血的地方,在周归安封完火后,顶出了一只新芽,生长的速度很快,肉眼可见的伸长,分枝。
不知道是不是周归安没有封好火,苗芽伸到熔炉门口时,铁门缝里竟向外窜出了火苗,那芽头也不畏惧,竟顺着火苗伸进了熔炉之中,热火把熔炉的铁挡门烤的通红。
……
“我先去铺子里了”,周归安站在院子里往东屋喊了一声。
“哎,爹,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
昨天周归安和周归龙兄弟俩喝了不少,周归安顶着头痛,天还没亮,或者说正是乌漆嘛黑的时候,算得上披星戴月。
铺子在庄子后面,傍水依林,练兵器最好的地方,也是周归龙为什么把一千件兵器单子交给周归安的原因。
“铺子怎么红彤彤的,”周归安使劲晃了一下头,“着火了?!”
周归安六十三岁,算是高寿,但是身体健壮,跑起来算是虎虎生风。
周归安抄起木桶,从陶缸舀起水,同时回头往家里方向看了一下眼,
“管不了那麼多了”周归安心想,同时间就往熔炉那边闯,刚跑到里面,他便惊住了,熔炉通身泛着红光,似火非火,似霞非霞,好生扎眼。
周归安放下木桶,从匣柜中取出火钳,想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打开熔炉挡门。
把眼一看,满眼的惊诧。
熔炉顶的内壁,藤枝盘环错节,熔炉的堂心中央,悬垂着一串遍体通红的火葡萄,熔炉中偶尔腾起一股火苗,烧燎着果子,或者说,是那串火葡萄,戏弄着火苗,通红的火苗在红葡萄下反而有些黯淡无光。
“爹,你这火……火倒是生的快,大老远……就看这边红火……火烧天一样,我还当有什么……闪失呢”
周平一也是从老远跑过来的,出门就看到这边红光通天,生怕自己老爹有什么闪失。
“这……这…这是…?”
周平一有些呆住了
“头一次见?”周归安瞅了一眼周平一淡然地说道,“你爹我也是头次见。”
“去把萍霞叫来,翎儿就别来了”
“哎,知道”,周平一答应着,三步一回头的望熔炉里瞅。
……
“你倒是说话啊,兴奋个什么劲啊,爹到底找我什么事”,李萍霞白了一眼傻笑的丈夫,“得,我就自说自话。”
……
“爹,怎么了,平一一路也不说话,就一句‘到了就知道了’,到底怎……”,说话间李萍霞看到了熔炉的异样,“咦,这是个啥,咋红彤彤的”
李萍霞近一步,那熔炉里的火果子就红一分,周归安父子俩对视一眼,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李萍霞离熔炉一步之遥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摘果子,周平一快步过去,想拉住李萍霞,但就在李萍霞手指快要靠近炉心时,藤蔓带着那串活葡萄,递向了李萍霞,也不用采摘,葡萄从萼处自生断了,落进了李萍霞手心之中。
丈夫周平一有些呆住,走进妻子想看看这串活葡萄,可是还没近身,就感觉果子里发出一团火气,扑面而来,吓得周平一跌坐到地上。
“怪异,怪异”周平一叨念着。
周归安扶起儿子,看着儿媳妇,心里若有所思,在他看来,熔炉生果,不算怪异,在这世界,火树银花不是形容词,而是切实存在的树木。
但怪异的就是,这活葡萄竟认主,一夜间长出一串火葡萄,唯有儿媳能够近身,在他看来,这便是奇缘。
这世界怪异的事太多,周归安并非生在周家庄,他是父母在华济州当轩辕家奴隶服役时生下的,和周归龙一样,都是外生子,所以两人关系格外亲近。随父母在外行兵十载,从记事经历的便都是怪异景象。
这件事反倒是勾起了周归安的云烟往事。
“萍霞,这果子和你通灵,它的降世,应该是你的命中注定”
“爹,你的意思是我吃掉它?不不不”,说话间,李萍霞把葡萄放到青石台上,刚想转步,肚子胎动骤起。
李萍霞能够感觉到,肚子里的胎婴,肉指是指向火葡萄所在的,衣服上的凸起,也验证了她的想法,毕竟母子连心。
李萍霞迟疑了一下,伸手纠下一粒火葡萄便送入口中。
“别,……”李萍霞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明白丈夫的心意,淡然一笑。
“放心,咱儿子让我吃的,安全着哩。”
说着,便把果粒放入口中,回头一笑,“嘿嘿,没有核。”
“恩,没有核就好。”周平一说着,走过去把李萍霞扶到内室的椅子上,失掉两颗葡萄的果串没有了刚才的红热之气,周平一用火钳把葡萄提进了铁盘中,端进内室,供自己老婆享用。
……
熔炉旁生火藤苗,
蜿蜒爬馒向赤窑。
敢与炉火争本色,
岁馀生出果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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