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容后再审,尽管叶芾一再否认那些有利条件,但卢仪等人还是将线索巨细无遗地呈给了方俨与凌阖。
方俨又去天牢中看了叶芾,向她陈述了有利的局势,可是淡然的叶芾却不买账似的把他轰出来了。
有些人呀,一旦钻进了某个牛角尖,非得身边的人把她刨出来,否则她得自己活埋了自己。叶芾就是这种人。
“老爷,已经三更了。”身边的丫鬟换了安神助眠的茶水上来,被方俨推拒。
“替我换醒神的茶来,整理完这个,丞相性命无虞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叶芾这种人,哪怕残存一口气在,也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
方俨等拥护者不求洗刷所有罪名,但能够不至于死刑,足矣!
何况,听说太子那边忽然偃旗息鼓,没有了先前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这对救人的方俨来说,是个绝好的形式。
丫鬟看了自家老爷褶皱的官服与青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还是唯诺着退下去倒茶。
书房里悄无声息,烛火映照出一片又一片昏黄光亮,又吞噬一处又一处陈设。黑暗与光明在发光体这里有些绝对的分界线。
“方俨。”
方俨听到一道清浅严肃的声音,还有几分熟悉,转头看去,是余武陵。
“余相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相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天……”
“你应该知道,天牢里的那个,并不是我。”余武陵表情带着清浅的笑,这是丞相一贯的样子。
这个人,是方俨所熟知的南禹丞相!
“余武陵!”
“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余武陵呷了一口桌上的热茶,“方尚书家丫鬟的泡茶手艺,着实不错,只是可惜了,你以后喝不到了。”
“你此来有何吩咐?”
“本相的吩咐,你会执行吗?”
“丞相一日未革职,下官自是效力于您。”
余武陵沿着桌子走了半圈,呵呵浅笑:“本相要是让你判牢中的那位死罪呢?”
“这……”
牢中的人披着的不就是余武陵的名誉与地位吗!
“呵呵。这也是皇帝的意思吧?”
方俨大骇,背后已经冷汗一片,君毅面上让他们尽心尽力查案,甚至亲审,可暗里的吩咐却是如余武陵所言,丞相一死,皇位自然稳固。
“虽然下官不明白您为何这样做,但恕下官不能从命!”方俨拱手而拜。
不论牢中的那位是谁,但是她为国为民的举止让方俨敬服,何况,戚戚貌似,更喜欢牢中的那位师父。
想到方君实,方俨眼中不免温柔几分,而没有看见眼前余武陵的狠厉之色。
“方俨!”
“相爷为何要置自己声名于万劫不复之地?”通敌与贪赃枉法,这是一个为官者最大的污水。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本相最后问一次,你做不做?”
“我……”方俨一脸坚决,眼看着余武陵步步逼近,旋身便一把尖刀插进他的胸口,“咳!”
血汩汩而出,也带走了方俨大半的生命力。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余武陵走至门口,对着门外的人吩咐:“看着他死,之后的按照我吩咐的做。”
“是。”一个音色与方俨极为相似的人浅浅回答。
方俨仅有的意识,也许自己的尸体也会被毁灭,也许戚戚会有危险。戚戚。
戚戚,舅舅不能再看着你长大了……
——
翌日,叶芾案的终审。
君毅身着一身明黄,正襟危坐。这是最后一次对叶芾案子的审理了,定案之后将没有余地。
叶芾一身单薄,淡然的站在下方,堂上的人呀畜的,都干扰不了她的心情。这些有的没的,以后也将是一抔黄土。
证据一一陈列,证人证言俱在,方俨与卢仪等人的有利线索也不足以磨灭的罪名:徇私舞弊,巨额贪赃。
叶芾听着,忽然笑了,这些人居然按下了与苍烨的信件交往,这么大的罪名居然不给她戴?
君和沂在后方听着越来越不对劲的死刑宣判,掀了帘子质问道:“死刑?”
“南禹律例,太子有何异议?”
“呵。”
君和沂看了一眼淡然无所谓的余武陵,转身离开。
余武陵审判结果的消息很快传遍禹城大街小巷,因为是秘密审理,许多人甚而不敢相信,组织了许多人到京兆尹衙门闹事,甚而堵在宫门口要求见南禹帝。
京城长乐街,一队人马飞驰而过,眼尖的人会发现最前头那位白衣猎猎之人是数月不见的景阳王!
景阳王在阳春三月回了关山郡,在丞相遭难的关头回朝,果然是真心关切啊。
君子昀吩咐了池鱼推拒了所有事务,刚要去天牢,大厅里却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黑衣黑袍,帽子轻轻摘下来,是朴素绝色的面容。
“果然是你,余武陵”
“王爷别来无恙。”
和以往的交手不一样,这应该是二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君子昀觉得眼前的余武陵有些变化。
以前的那位总是高高在上,面前的这位,有点像立足于新鲜尘泥上的露珠,开出了白净而有生命朝气的花儿。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和王爷合作一件小事。”
“余相的事,怕不是小事吧。”
余武陵一身青衣,布带束发,步履从容而有势,听了君子昀的话后摇头浅笑,“与王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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