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边翻着泥土一边道:“你觉的秋风强不强?”
“强。”姬无夜道。
“可对我来说,他却是弱者。”老者道。
姬无夜道:“秋风毕竟是后生晚辈,在老师面前,这天下间,能称得上强者的又有几人。”
“无关境界。”老者道:“他输了一剑,就输了自己整个人生。他的天赋很高,剑势很强。可他的心却脆弱弱的连地上的杂草都不如。”
姬无夜愕然,她没想到,大秦天下公然百年来最出色的剑修天才之一的秋风,老者竟然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不过,就算他说整个天下的剑修都是碌碌蝼蚁,姬无夜也认为理所当然,并无任何不妥。更不会觉得老子太过傲慢。因为他确实有这资格。
老者翻了一锄头土,从里面将扯出一些杂草根茎道:“这块地,我年年翻,春种黄瓜,秋种白菜,可无论我翻多少遍,揪出多少杂草,可来年,必然要重新继续。”
姬无夜似乎有种,捅破窗户纸,得见白月光的通透之感。但真要说看见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又答不上来。
老者接着道:“修剑就是修心,这句话,天下剑修都知道。可到底怎么修心,却没有一个人能给出答案。你初入剑门的那一刻,我对你说的那翻话,和大秦所有剑修传剑时说的话一样。这是正统,是剑修大道。但剑修的那股气,不是目空一切的傲气,秋风的剑修的不错,可心却荒芜。”
修剑就是修心,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就是剑道强的人,心必然也很强。可老者先称赞了秋风的剑道,又说他的心中荒芜。明显相互矛盾,所以这句话颇为耐人寻味。
姬无夜沉默了半响,忽而抬头道:“我明白了,修剑就是修心,修的是不屈的心,只有不屈的心才能有不屈气。谢老师指教。”
“不,你没懂。”老者直起身子道:“五岁时你初入剑门,我曾问你,为何学剑?你说周围人都在学剑。那是周围人影响的你,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现在我在问你,你为何学剑?”
姬无夜顿时愣住。
她惊讶的发现,对于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她可以随便说个答案,但明显是违心的回答。而这个问题的本身,也并不是答案。
她权倾朝野,是监察司的最高执掌者。跺跺脚,大秦都要抖三抖的人物,竟然在这个问题上迟迟不敢开口。
这个问题对乞丐来说,很简单,就是吃饱。对秋风来说也很简单,就是追求剑修的无敌道。对叶朔来说更不是问题,就是要复仇。
可,对她来说哪?
她不差权,不差钱,争天下剑首,那可是要上崖山的。她根本意不在此。那他心中最渴望的是什么?
老者道:“你出生和一般人不同,啥都不缺,可唯独缺了这个扪心自问的答案。等你找到这个答案,那你就真的懂了。且去吧!”
说完,老者挥了挥手。再次低头翻着地。
姬无夜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一晃过了三个月。
叶朔终于睁开眼。
屋子内,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一个带着穿着印花裙子的女子,正熬着药。
虽然没看清女子的正脸,但叶朔鼻子识人的本事,早就辨别出来,这女子正是塔利亚。
她或许是因为自身疾病的缘故,爱好药学医理,且又有刁槐人这种医道高手倾囊相授,所以进步飞快。
叶朔昏迷后,刁槐人通过诊治配好了药,最后将余下的工作交给了她。
塔利亚手中端着熬药的砂锅,正好转身。
蓦然间一愣,她的目光和叶朔在空中相遇。
两人就这么彼此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塔利亚惊呼一声。手中的汤药顿时洒在地上。她迅速将挂在耳畔的面纱挂好。
她外出基本都是带斗笠。在屋子内就是面巾。
这几个月都是她负责照料叶朔病情,时间长了,难免会以为屋内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忙的时候便会让自己的脸透透气。
没成想叶朔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叶朔看着她认真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看。”
“我……我……去通知露丝。”塔利亚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叶朔活动了下身子,发现气海如常,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一躺几个月,体内的伤,竟是完全好了。
他一边活动着膀子,一边走出屋子。
一晃又到了冬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露丝没来,萧令却是来了。
没有穿墨鱼服,而是披着一件大袄。
他看着叶朔,笑了笑道:“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叶朔道:“很好。”
“出去走走,问题不大吧?”
“不大。”
两人踩着厚厚的学,走出院子。
叶朔道:“都护很少传便衣?今天为何?”
萧令爽朗笑道:“那身衣服,还回去了。还别说,轻松不少。今后别在叫我都护。”
叶朔一愣,还回去的意思,自然就是撂挑子不干了。
萧令解释道:“穿上那身衣服,有很多事不方便,姬无夜不希望和军方发生正面冲突。所以我就将衣服还给她了。”
他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进入监察司,一呆这么多年吗?”
叶朔摇摇头。
萧令道:“谁小时候没个除暴安良的侠客梦,可入了江湖得讲规矩,进了庙堂得讲刑律。刑律可比规矩公道,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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