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一月二十一日,是安提和斋藤裕二回到岩手县的日子。
安提是为了回洋馆中休息,而斋藤裕二,则是为了去打包他的行李准备离开日本。
“修女比我们早几天就回去了吗?”
“对,这件事结束之后她就先回去了,因为想念在洋馆的安静生活了吧。”
他们走在从田野通往洋馆所在的山上的另一条小路上。
天高月明,也就是说目前为止的安静夜路都没有让安提感到不安吧。
安提沉默地走着,脸上挂着甚是通常的神情。
偶尔做出某些坚定选择时候,露出的也是这种表情。
虽然只是一个月左右短暂的相处,斋藤裕二却相当确信那份直觉。
安提正准备悄悄独自抹去什么琐碎却绝不能忽视的细节。
“虽说是安提,但在这种状况下也不会害怕吗?”
试探性地开口,安提意外地点头回应了。
“一般来说,走这种夜路还完全不胆怯是不可能的吧。
这种人要么忍耐力强要么敢于无视,必是其中之一,两种都做不到的人,晚上是出不了门的。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跟我一起回来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说了吗?在这光秃秃的路上一个人走太浪费时间了。为了不无聊所以要找一个说话的人啊。”
“……这么说来,好像是说过来着。”
语毕斋藤裕二就沉默了。
并不是因为安提的话而放下心来,而是非打破砂锅追究到底的姿态。
夜路绵绵。
静得只有两人的脚步声交替起伏。虽然安提已经在可能范围内做了忍耐,但那毕竟也是有极限的,她开口道。
“喂,斋藤,打发下时间我们来聊点什么吧。”
“……没办法,想不到可说的话题。”
斋藤裕二羞愧地抱头。
原来,刚才的沉默是在找话题。
安提讶异的同时叹出一口暖暖的气。
斋藤裕二彻头彻尾的书生德行,多少剥去了一些包裹她心头的烦恼丝。
“笨蛋,吹吹牛啊什么都可以,总之说话就行了。本来也没指望你讲出什么有趣的话题。”
安提用随随便便的态度,说着让人吃不消的话。
如果真的吹牛,肯定会被惩罚玩弄。
况且以前说讨厌听谎话的不就是安提本人吗,斋藤裕二内心尽情地吐着槽。
当然,安提无法对此回应。
“……没办法。虽然没有话题,但有想问的事情。什么都能问吗?”
对于斋藤裕二的提问,安提稍稍皱眉。
不过那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她立刻就恢复了镇定的神情。
“……嗯,那也不错。问吧,反正很快就会忘掉了。”
安提回避着斋藤裕二的视线嘀咕道。
山上的目的地还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从那天之后就一直想问的。
关于京都的某些事情与过往。
斋藤裕二于是多嘴地问道。
“所以,在夏天的时候,京都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斋藤裕二想问的是除了那像插曲一样的棒球杀人狂出现以外的事情。
也就是,源佐忠最后的结局。
“……”
一向性格刚毅的安提,此时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责难的表情。
“你还真是会专挑些不该问的问题问呢……”
“那,就换个问题?”
“不,这样就反而有点不像我自己了……算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当然,没有人知道在隔离天日之中发生了什么。
但是在实在有些担心的维纳斯修女联络过后,安提急忙赶到那里所看到的,是她至今为止最想忘掉的画面。
倒在血泊里,已经逐渐失去温度的源佐忠的尸体。
她和妹妹的安比在没有一同使用能力的时候,各自所拥有的只是能力碎片的一部分,妹妹可以通过接触足够多的信息而了解到未来,而她则是不断地回看过去。
对于她来说,这一幕便成为了她永远都不想再提,却会不断梦见的噩梦。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有危险,让我从学校里离开回来这里,为什么偏偏还要把他派到那里去?为什么偏偏还要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不是知道的吗?你不是知道那里有会让人陷入危险的鬼吗?难道因为我们是天选者,就可以这样肆意地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生命像棋子一样浪费吗!?”
句句正论。
面对着哭成泪人的安比,安提完全没有了一丝辩解的打算。
自那之后,她们两个便再也没有见面。
源佐忠的骨灰早早送回了家乡,他的那把枪也不知去向。
也许和安比一起,还能够看到究竟是谁杀了他,还能够看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死于非命。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知何时,田间小径已经变成了山路。
本以为是小山包的地方,意外地开拓了道路。两边不但有栽种树木,道路也甚是宽阔。
成荫道路蜿蜒向山顶爬去。
光秃秃的山间没有路灯也没有民家,唯有星月当空。
倾斜的山道逐渐趋于平坦。
道路另一端貌似在远远所在的民家面前就切断了。
虽然建筑物还远在轮廓都看不清的地方,但通过窗中透出的暖暖光线,斋藤裕二感到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故事听过了,安提自己也释怀了,虽然和安比之间的关系想要修复到以前那样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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