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昌朝见人到齐了,直接拍了一下惊堂木。
衙役们齐齐发出“威...武...”的声音。
贾昌朝本就想着快速了结这件案子,直接开口道:“台下可是林致远?”
李规此时才上前一步道:“回府尹大人,这位正是我的苦主林致远。”
贾昌朝怒道:“来者何人,为何不跪?”
李规回道:“回府尹大人,我是林致远的讼师李规,同时还是今科举人。”
贾昌朝看了看旁边的师爷,只见师爷摇了摇头。
“林致远,王家女状告你私闯民宅,欲对其行‘建银’不轨之事被人当场拿获,你可认罪?”
李规回道:“回府尹大人,我的苦主,乃是被王家请去做客,意外之下才看到些不该看的,并未有私闯民宅,欲行‘建银’不轨之事更是无中生有。”
贾昌朝问道:“王柔瑾,你所诉可是实情?”
王柔瑾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此刻心里早已慌了,何况这诉状本就是有诬告的成分,她唯唯诺诺的不知如何答话。
王崇佐此时站起身道:“我女儿年幼,便由我代她回府尹大人的话吧!”
贾昌朝此时却不会卖这个面子,此时两人目的虽相同,但他更想让王柔瑾亲口咬死这件事。
“王祭酒,此事本府还是要听听令爱所言。”
王崇佐闻言不得不劝了王柔瑾几句。
贾昌朝又问道:“王柔瑾,你所诉可是实情??”
王柔瑾犹豫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是。”
贾昌朝一拍惊堂木对着林近道:“林致远你可是还要狡辩?”
林近此时才开口道:“那只是王家的一面之言,那日确实是王崇佐家的一个女仆将我请去的,大人为何不找她来询问?”
贾昌朝怒道:“你当场被擒获还敢抵赖?”
林近正要开口却被李规打断了。
李规道:“府尹大人可将擒获我这苦主之人前来作证。”
贾昌朝怒道:“本官亲眼所见林致远被几人押送至此。”
李规道:“大人莫非亲眼看到了我的苦主行非分之事?或者大人亲眼看到他们是当场擒获的?”
李规上前一步又道:“断案讲究人证物证,大人仅凭几句片面之言就要断案吗?”
贾昌朝道:“传太学段醇褚前来。”
片刻段醇褚便来了。
段醇褚一躬身道:“参见府尹大人。”
贾昌朝问道:“段醇褚,你那日可是当场抓获林致远对王柔瑾行‘建银’不轨之事?”
段醇褚闻言:“回府尹大人,确实如此。”
李规开口道:“段醇褚可否将详细经过讲出来?”
这就是讼师的好处了,他们追求细节,贾昌朝的问话无疑是想将细节一笔带过,让人忽略细节只看结果。
段醇褚回道:“这如何能讲!”
贾昌朝也道:“这有损王家女的名节岂可当众说出。”
李规开口道:“只因怕有损名节,就冤枉我的苦主吗?那么请问段人证,你在何处擒获我的苦主?”
段醇褚犹疑片刻才道:“在床上当场擒获。”
王语嫣闻言心头一颤,她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林近也是暗暗叹息,他最担心的就是如此,王家与段斋长统一了口径。
李规此时对着王柔瑾道:“王家女,实情可是如此?”
王柔瑾闻言身体一颤,扭头看了看王崇佐,“是,是如此!”
这对林近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案子一旦依此判下来,他丢官不说还要被流刑至少三百里。
贾昌朝道:“此案事实清楚,林致远你可知罪?”
李规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方苦主,也要状告王家与人串通陷害于他。”
大宋允许反告,但是反告一旦失败则罪加五等,且从重处罚,林近反告失败则可能流刑千里。
这就是请讼师的好处了,他比别人更懂大宋的律法,
贾昌朝道:“此案事实清楚,本官判完你方再递上状书。”
李规又上前一步道:“府尹大人如此做怕是不妥。”
贾昌朝问道:“又有何不妥?”
李规回道:“因此案事涉令公子贾章,所以府尹大人需避嫌。”
李规此时只寄希望于季秋荻可以将尚香找出来。
而贾昌朝因事涉贾章需要避嫌,朝廷就要换人来审,到时将两案并审,查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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