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起身后,颤颤站在方潇潇身后,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想必她也意料不到,我居然会出口罚她。
她平日嚣张惯了,不少丫鬟都受过她的蛮横,加上呆在方潇潇身边,也跟着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罚她,全然不是因为她是方潇潇的丫鬟,也因为她自己。
而方潇潇,没能看到想看的那幕,反而还被我压了一把,此时的脸上尽管笑意依旧,眸子里却已透出彻骨寒气,冰针般一根根扎在我身上。
我迎着她的目光,大方与她对视了许久,然后像忽然想起来般,惊诧道:“你瞧我这记性,你还挺着肚子多有不便,我都忘记请你进来坐坐了。”
许是对我演技太假的嘲讽,方潇潇的嘴皮剧烈抽动一下:“不……不必了!”
我点点头:“那就不送。”说罢,转身回屋,无视她还杵在门外,反正我也没什么话可跟她多说的。
片刻之后,方潇潇才悻悻离去。
我摘下发髻上的白玉簪,嘴边抿出一丝哂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将簪子重新插在发上,眼睛突然酸涩地很难受,脑海也渐渐被放空,什么也没力气去想了。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都如我所料。
方潇潇回去后,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延卿,说我把她的丫鬟无缘无故地给打了。
这件事很快从东房传了出来,几乎传遍府中每个地方,可说起此事,大伙儿都跟说笑话一样聊着。
我平日待下人们都不错,也从来没罚过谁。方潇潇说我打了流苏,府上从上到下的小厮丫鬟无一人信她,就连婆婆和白延卿都觉得这次是她无理取闹,故意找我麻烦。唯有方氏那家子,路过我院子的时候会在外面嘀嘀咕咕,甚至故意往我这边绕一圈,朝里面吐几口唾沫。
对于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我表示无视,然后撤了客房里的丫鬟,给这些小丫头们放了几天假。
府中下人本就不多,婆婆屋里几个,白延卿身边跟了几个,方潇潇有孕在身更不能少,而我院子也自然也有几个。原来剩下的五六个被我安排到客房照顾方氏一家,可如今被我撤回来,也没旁的可派去了。
方氏过了几天有人伺候的舒服日子,一下子没人端茶送水,顿时不习惯了。她跟婆婆提起,让她再去外面找几个丫鬟回来。可婆婆这人爱节省,不想多花这一笔银子,于是嘴上糊涂应着,却始终没有行动,也没跟我提这事儿。
小容眉飞色舞地跟我讲这些,虽然终于让姓方那家子手足顿挫,但我还是感觉不安。那一家子的脸皮不是一般厚,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果然,没过几天,方潇潇亲自来问我讨丫鬟。
她把自己屋里的人都送到方氏那儿去,自己只留了一个流苏。她是白家捧在手心里身怀六甲的宝贝,没几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她,怎么也说不过去。她这是……给我出难题来了。
“姐姐,我院里没几个人,万一有个闪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方潇潇坐在我对面,满眼尽是委屈,时不时用帕子点一下眼角,以示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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