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鸿蒙,混沌始分。生阴阳二气,倒乾坤,演万物。
十万纪后,尘埃将落,阴阳汇融形成一条长河。万物都将在其中沉浮,无止境,无限远,向未来流去。
又八万纪,悠远不波的长河之上,泛起了一朵水花,但仅此而已。
又三万纪,有一鱼儿奋力跃出水面,随后又落入水中归复于沉默。
三千年前也曾掀起巨浪,可在无尽的流水之下,只能黯淡隐去。
长河谓之时间。
长河之上,鸿蒙混沌之外。一片虚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不可描述称之为无......
“无”永生永世无法触及,似永远高高在上,俯瞰万物,操控万物。
无名深山里有一道观,四顾皆是破壁,屋内竟无净处。
观中不奉三清,只叩天地。
正中摆一蒲团,而蒲团上有一人,只见他身穿了件灰布麻衣,腰间系着稻草,眉下双目虚闭毫无生气。
白发苍苍但面如青年,身上布满灰尘,像是几百年未曾动过了。身前有一石桌,同样被厚重的尘埃所掩盖。
若是细看去,依稀能辨出那纵横十九道。应是黑白当立,只是已被掩去,不明黑白。
石桌对面并无人,又是与谁对弈?
四周沉寂而又压抑,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某一刻。
忽的。
一缕微尘散逸飘起,打破了寂静。
道观大门应声而开,卷起千堆尘。白发被风拂动,也揭开了桌上一角尘埃。
有一无相之人踏门而入道:
“老家伙,时间到了。此局何解?”
那人缓缓抖了抖身上尘埃,依旧是双目虚闭道:
“你我生来便观此局,甚知无解。非你我可及,此局既是天地所生,天地间自然…”
无相之人道:“老东西还是不要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还非要化成蝼蚁模样。”
“天地间的解?说你老,你真老糊涂了吗?你把这棋传给蝼蚁数个轮回,何解?”
“今你我约定之期已到,若无解,便按我说的来做。”
被称作老家伙之人依旧不喜不悲道:
“今日便给你个解,你且瞧仔细,看看这红尘之中。”
说完大手一挥。
顿时,场景纷然而化。二人显现于一座皇城之中,有国手对弈。
无相之人当即气极道:
“又是这群蝼蚁?何德居之,那我便按照我的方法来办。”
“谁也拦不住我。”
当即转身要走,那枯坐老者起身道:
“慢,你且听我细说。”
“你所说之蝼蚁虽微末,但也有你不及之处。”
“我不及?你说我比不上那群蝼蚁?我动动手指头轻易就能碾死他们。”
那老者摇了摇头接着道:
“童子坐弈不语,全凭棋局中黑白相交,是谓手谈。世间苦乐全在棋局之外,童子不晓,王质不觉,所以忘忧。”
“蝼蚁都懂得,你怎忘了?如此心浮气躁。”
无相之人反驳道:
“蝼蚁如何与你我相比,万千落子之法一眼便知,已然穷尽,只是那蝼蚁看不真切。”
“懒得与你这死老头诡辩。”
说完便要走,可一回头,眼前还是那老者与石桌,便道:
“你我本是一体,输赢五五之间,何必枉费心思,我自有我的做法。
而你,去寻你的红尘滚滚。”
说完便走,这回并未遭遇阻拦。
老者呆呆看着眼前的石桌自语道:
“一局未竞,世易时移,斧柯烂矣,世间千回百转,竟然不如一棋局。”
“罢了,罢了…”
破旧道观的门再一次关上,只是屋内少了一位盘膝老者,还有那始终只漏出一角,看似平平无奇的石桌。
天道有九,遁去其一。一分而二,一入轮回,而另外一份。
便是当初阴阳融汇之时,诞生的一颗阴阳种。落入长河之中,无尽的轮回,难寻其迹。
那位腰上系着稻草的老者来到长河之上,走走停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消失,再一次出现是在数个会元之前,亦或数个会元之后。
老者抬头看了看无法触及的“无”,重重叹息一声。
自语道:“吾虽踏遍红尘,走过古今,见过无数繁华与苍凉。”
“可究竟少了什么。”
“天道,遁去其一。每个都是一,每个都不是。”
而后独自盘坐于长河之上。
八万纪时,有一部落,名为九黎。族中有一女诞下一子,名为蚩尤。
蚩尤天生神力,三岁便可斗虎,五岁即可举象。生有二心,六目,天资聪慧,成年礼后选为九黎一组首领。
蚩尤便是那颗种子的一世轮回。似不甘,窥天穹,欲战天。
可天生万物,必留一线。毒蛇盘踞之处也定有其解药。
后与黄帝战于涿鹿,战败,为黄帝所杀。身体异处,葬于两处,一在阳谷寿张,名蚩尤冢;一在巨野,名肩髀冢。
这一战在长河之上,只是泛起了一朵水花。
谁也不知道,有一颗黑白交织的种子绽放出一阵光华,随后隐于虚空。
时间飞逝,万灵生长。天地灵气都在衰落,可却永远挡不住对未知的好奇。
一颗种子再次于虚空中显现,化为人。点化万物,教会了人们最原始的知识与好奇。
于是千百年后,似掌控了一切。前所未有的科技让所有人认为,可以征服星辰大海了。
飞出了大陆,飞到了被这一文明称之为宇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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