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尚未娶妻,自然不懂,”楚宁笑道,“行动处如花枝摇曳,才会分外惹人怜惜。”
自皇陵归来后,楚宁心生罅隙,许久未和韩唐说笑。
今日因姚钰的缘故,她倒释然几分,开玩笑说:“孤倒觉得这姚五公子姿色尚可。”
“况且,”她见韩唐一脸不服气,心中觉得好笑,“他是姚氏嫡出的公子。”
韩唐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说道:“微臣也是韩家嫡出的公子!”
楚宁笑了笑,说:“那日姚太后说了,孤起先还不信,说是京城世家子弟以韩唐为甚。”
他的心本已沉到谷底,又因她一句话,突然畅快得直入云霄。
“但姚太后说,韩唐‘不及姚五俊秀’,今日见了,他果然水灵得很。”
韩唐“哦”了一声,神情又低落下去。
楚宁耐心地说道:“你看,他穿身青衣,绿油油的,跟水葱一样。”
韩唐心里顿时又生出一丝侥幸。
是水葱,不是娇花。
楚宁的笑容一冷,低声道:“既是水葱一样的美人,那便是用来折断的。”
韩唐虽然不知她的意思,但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对!折断!”
楚宁强忍笑意,对她的小奶狗说道:“韩老将军的事,还要多谢你了。”
“只要对社稷有益就好。”
他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欢喜得冒泡。
楚宁的下一句话立刻将他拉回了现实里。
她问:“若是后昭与陈卫开战,你可愿领兵出战,拒敌与国门之外?”
回寝宫后,楚宁立马将小佑子召来。
小佑子哭丧着脸,说:“清净观的童子都说少国师闭关,不准任何人接近,奴才无能为力啊。”
楚宁摇头道:“孤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今日姚钰被接进宫来,她竟毫不知情,这才想起以前皆是柳亭川事先透露情报给她。
此事虽小,但楚宁心中难免不安。
柳亭川失踪了,她的眼盲了,耳聋了,情报来源彻底断了。
小佑子见楚宁的神情凝重,赶紧问道:“主子您说,奴才听着呢。”
“孤最落魄时,你忠心服侍于我,蔡老夫人要用拐杖打孤时,亦是你舍命相护。”
说到这里,她的话锋一转,“你究竟所图为何?”
小佑子扑通一声跪下,诚恳地答道:“有人诬陷奴才,说奴才的命格和赵总管犯冲。”
“奴才因此处处被旁人欺辱,他们要打死奴才时,少国师路过救了奴才一命,此事才作罢。”
说着,他的眼眶隐约泛红,“后来奴才被选进主子宫中,主子竟然给了奴才一口人吃的饭。”
小佑子磕了个头,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
“这是奴才进宫以来,第一次没有和宫里的狗抢食,奴才在主子身边活得才像个人。”
楚宁沉吟片刻,问道:“孤能赏你更多的体面,但尊严还需得你自己拿忠诚去挣,你可敢要?”
小佑子连连磕头道:“奴才惶恐,惟愿能好生侍奉陛下。”
“你是孤身边最机灵的奴才,此事交予你,孤也能稍微放心些。”
楚宁正色道:“传孤的口谕,封你为内务府总管,接替赵总管先前的位置。”
小佑子感恩戴德,连连磕头。
“罢了,以后宫里的风吹草动,你都给孤盯紧了。”
她身处宫中,望不到宫墙以外的光景,但她一刻也不能做瞎子聋子。
柳亭川是她的眼和耳啊。
楚宁的眉心一蹙,低声道:“还有,暗中查清少国师的下落。”
早年,昭平帝下令修筑清净观时,特意给枯荣上师修了一处闭关清修的石室。
枯荣上师亲自绘了石室图纸,将图纸分为好几部分,交给不同的工匠完成。
这间石室里密布机关暗门,旁人根本无从得知。
唯有枯荣上师一人能自由出入石室。
而柳亭川便被囚在石室的最深处。
“好徒儿,为师当初将你从雪山里带出来时,怎的没看出你是条捂不热的蛇呢?”
枯荣上师慈祥地微笑着,抬手轻轻拂过他的头皮。
丝丝银发自老人枯槁的手中流泻而下。
柳亭川中毒不浅,此刻虚弱地躺在草席上,脸色似乎比发色还白。
“师父,咳,误会徒儿……”
他还没说完便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的喉头一甜,哇地咳出了一口血。
枯荣上师爱怜地为他拿开唇角沾血的发丝。
被他的指节触到下颌时,柳亭川感到仿佛被毒蛇的尖牙啃噬着。
枯荣上师微笑道:“为师只是装病,又不是真病,等新帝登基了,自然就马上好起来了。”
柳亭川声音微弱地答道:“师父福泽深厚。”
“是么?但我一手养大的好徒儿,却巴不得为师死呢。”
他拨开柳亭川的头发,露出些许头皮,拈起一根金针直直刺了进去。
柳亭川浅淡的瞳孔猛然一缩。
下一瞬,金针入颅。
枯荣上师将他头顶上的银发都拨回去,满意地问道:“徒儿还记得为师跟你说过的么?”
他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兴奋,像是毁了一件世间难求的珍品。
不过,一头银发的年轻人本就难找,更何况这个人还生了一张谪仙似的脸。
柳亭川是他这几十年来找到的最合适的傀儡。
枯荣上师心中有些惋惜,但又涌起丝丝毁灭的快感。
他掐着柳亭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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