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景琪用手背擦着眼睛,可泪水如宣泄的瀑布根本无法止住。
“哟,干嘛哭呢?”贺嘉源从电梯内侧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盯着樊景琪,“是想我想的吗?”
樊景琪猛地抬起头,贺嘉源喝得飘飘然,脚步虚晃走到他的身边。电梯间的灯光猛然闪了一下,苍白颜色照在贺嘉源的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青黑。
眼泪让樊景琪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勉强看清了贺嘉源的脸:“你怎么回来了?”
贺嘉源拉着樊景琪的手臂朝家门的方向走:“废话,玩完不回家去哪。”
樊景琪纳闷,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是结束通话的界面。他估算了一下,贺嘉源到家至多用了十分钟:“你怎么这么快回来的?刚刚还有人用你手机说你不见了。”
“我手机?”贺嘉源靠着楼道墙壁,单手插兜摸索起来,“我手机……我手机呢!”
樊景琪看出面前的醉鬼意识已经混乱,上前搀扶贺嘉源:“算了,等你明天酒醒了再说。”贺嘉源半个身子歪倒在樊景琪的右肩上,樊景琪别扭得在自己口袋里掏钥匙。
“你怎么还在哭?”贺嘉源的手背被眼泪打湿,他不爽地停住脚,推开了樊景琪。
二人站在家门前,两步的距离摔不倒。樊景琪不管他,用衣袖擦拭眼泪,背对着贺嘉源开门:“不知道,进来吧。”他说完,去拉贺嘉源的衣服。
“嗝,”贺嘉源打了个酒嗝,熏得樊景琪倒退两步,“你不说,我不进屋。”
“……”樊景琪恨不得直接把人敲晕,拖进屋里,“别这样,我明天还有面试和家教。”
樊景琪声音放柔,想要把人哄进门。贺嘉源脾气更大,贴在楼道的墙根处缓缓坐在地上,拿出根烟叼在嘴里。
樊景琪蹲下身,低声道:“好吧,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
贺嘉源把烟从嘴里拖出来,扔在地上:“嗯哼?”
“一直这样,我只要看到别人身上有黑雾就会哭,”樊景琪心想说就说了吧,看你喝成这样反正明天啥也记不住了。他擦了把眼角,说,“小时候有个神婆看过,说这没办法治。嗯……更说是一种不好的命格,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贺嘉源原本认真地听,却在樊景琪讲出最后一句话时笑了出来,大着舌头道:“封建迷信。”
樊景琪笑着伸出手,把人拉了起来:“可以回家了吧?”
贺嘉源推了把樊景琪,让他在前面走:“我自己能走。”
“好好好。”樊景琪走在前面,无奈地吸了吸鼻涕。眼泪根本没有停止的意向,哭得他两只眼睛生疼。
“不过你说的黑雾,”贺嘉源在后面忽然抬起头,借着楼道内的灯光盯着樊景琪的后脑勺,双目中丝毫没有醉酒的混沌,“哪里来的黑雾?”
樊景琪推开房门,手指摸向灯的开关:“我也不知道,有些人身上有有些人没有。奇怪……你离家之前身上也没有啊。”他正要拨到“开”的位置,手背却被贺嘉源扣住,动弹不得。
樊景琪奇怪的抬起头:“怎么?”
“你想知道原因?”贺嘉源把大门带上。
樊景琪说:“其实不太想。”
“……”
樊景琪见贺嘉源哑巴了,自己的手却被对方像是泄愤似得抓着曲成一团:“嘶,手。”
贺嘉源低声道:“你说你想!”
和酒鬼就是不能较真。樊景琪顺着贺嘉源的意思敷衍地说:“想!你先放手!”
“那是因为,我不是他啊。”
贺嘉源的声音突变,似女非女似男非男,两种不同的音色重叠在一起,在漆黑的环境中格外诡异。
“嗯?”樊景琪被变故打的措手不及,连往回抽手都忘记了。他直愣愣的看着贺嘉源的方向,再次确认那声音确实是由他发出的。
贺嘉源抬起脚蹬在樊景琪的胸口处,毫不费力地将一米八的青年踹到沙发后。
樊景琪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整个人像张薄纸般飞了出去,后脑勺撞在沙发背上,疼得他眼前发黑。
贺嘉源身形一晃,瞬间来到了樊景琪的身边,他单脚踩住樊景琪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道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回答我,你为什么可以看到妖气?”
对方下脚十分有力度,樊景琪的肺管子里只有出去的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嘉源!”
“贺嘉源,呵呵,”贺嘉源用嘲讽的口吻念自己的名字,画面简直不能在违和,“原来这个色欲熏心的人叫贺嘉源。”贺嘉源来回抚摸自己的脸颊,眼中尽展嘲讽。
樊景琪双手抓住贺嘉源的脚,用力上抬:“不要闹了,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肯相信自己不是贺嘉源吗?贺嘉源气到笑,收回脚想要看看这个人类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不明白吗?贺嘉源已经被……”话未说完,樊景琪踢向贺嘉源的小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跑向门口。
“该死!”贺嘉源没想到他会使诈,五指对准樊景琪的背影,猛地一抓。
樊景琪全身血液凝固,整个人像是被卷入了巨大的螺旋器之中,不断地被向后吸过去。他抱着门口的鞋柜,而鞋柜也被拖住,在地板上划出尖锐的响声。
“倒是我小瞧了你这人类,”贺嘉源笑道,“你比贺嘉源聪明得多。”他向后收回手臂,樊景琪与鞋柜分离,身体瞬间在空中划出弧线,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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