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询,念念她有句话,要我转达给你。”
——
她说,她收到了盛璨临死前发给她的那段视频文件。
那个小丫头说,这场风云聚变的杀戮里,究竟属于谁的是非对错,她没办法评断。
那个小丫头没忘记曾经诺言,她还记着当年的‘小经纪人’和‘小练习生’的承诺。
她说,只有那个在夏氏集团练习室里,挥洒汗水,为出道而努力的时询,在她眼里,才一直是满分的,完美的时询;只有那时候的时询,才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最好的搭档。
——
过去这段时间,多少深夜,四下无人时,孤寂总是如同野兽般,叫嚣得分外厉害。
高高垒砌的心防壁垒,时刻绷紧的神经,此刻非但没有丝毫松懈,甚至清楚地感知到,对于周遭那种下意识的警惕与戒备,正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身旁尽数堆叠成巨塔,原地为牢。
——
夏念之怪他吗?
答案昭然若揭,夏念之还是怪他了,怪他将练习生时询,残忍扼杀,换回了个魔鬼盛询。
在盛询少有的快活记忆里,大多数与夏念之有关,哪怕最初见面时,那个忘记带钱包而没能吃上热饭的夏念之,满身自小被骄纵疼宠着,金尊玉贵,锦衣华服养大的气度,亦无法令人忽略——最开始,他别有用心地接近,反倒是她,为她刚开始的隐瞒身份,而常常不敢大声对他说话,哪里是娱乐圈里,脾气暴躁,护短咋呼的金牌经纪人。
每次故意犯错犯蠢,招惹夏念之的注意,他清楚地知道,夏念之从未真的怪过他。
然而这次,是真的。
盛询冷眸微敛,恍惚飘渺间,落不到任何实处。
与夏念之她相熟者,皆知她的脾气秉性,而恰好她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被人算计,遭人欺骗;她也可以为大局顾虑着想,主动放弃某些东西,然而这绝非是任何人不问自定的权利,更加不是擅自为她人的生命如何度过而算计做主的理由。
盛询突然想到三年前无路可退时,夏念之为夏氏向盛痕妥协;但可笑的是,三年后的她竟还是要为夏氏的集团信誉,为时询的偶像名声而步步退让,算不得委曲求全,但心中总有不忿。
偏偏这次朝她心口开枪的人,还是他,本应该绝不会伤害她的时询。
盛询几乎能够想到,夏念之眸底毫不遮掩的失望,那令他莫名心慌。
将来若是有机会再见,他到底还敢不敢看夏念之的眼睛呢?若是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布满失望,他又该如何,手心满是冷汗,连带着紧攥盛痕领口的力道都放松了些。
他得好好解释一番,哪怕夏念之狠狠揍他都没有关系,但恍惚里,夏念之却是抿唇,朝他极浅地笑了笑。
不对,她什么都知道了,连曾经只属于两人的承诺——最好的搭档,娱乐圈满分的偶像时询,都随便告诉了第三人知道!所以他到底算什么?终究是被念念抛弃了吗?
既然要抛弃他,当初为什么又要施舍他那点温暖,教他苟延残喘到如今?
真是笑话!真是可笑至极!
理智渐渐崩盘的盛询,双眸猩红,痴痴狂笑着转而掐住了盛痕的脖颈,怒问:“打感情牌?”
“盛痕,盛家太肮脏了,你知道吗,你的父亲喜欢夏霆西!但却生生地将人逼死了!他还杀了你的母亲,还有你的母亲,亲弟弟盛璨,他们每个人都满手鲜血人命!那处半山别墅!你看看!那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华而不实徒有其表,藏污纳垢!比地狱还恐怖!恶心至极!!”
……
遥望半山别墅方向,豆大雨珠串成的水雾,模糊了视线,一切都看不真切。
“谁特么地在乎盛氏集团!你在乎?你根本不在乎!否则你不会肆无忌惮地用死遁那招!那么我在乎吗?若不是为了报复路池,膺惩盛震东,谁特么地关心盛氏集团的归属?!”
“那就给我好好地清醒清醒!”
李贺进入天台时,见到的便是自家先生与那位盛询,如两只密林深处,身披夜幕狂风的野兽撕咬成团,毫无技巧地完全凭借招招到肉的狠厉拳法,往最痛的穴位处招呼,毫不客气。
他是该劝架吗?
但是看起来,虽然场面血腥暴力,但没有动枪动刀,便还好?
李贺沉思,最终朗声请示道:“先生!张翰那里已经清扫干净,因为涉及洗.黑.钱,否决了张翰保释出狱的机会;伯纳集团会依照相关法律,进入破产程序清理。”
尘埃落定,盖棺定论!
盛询猛地停手,猝不及防被盛痕一拳打倒在地,唇角溢血。
“哈哈哈,真不愧是镜先生,对人心的算计出神入化。”
“盛痕,你早就安排好了吧,今日约我来此,或许也只是拖住我,使我行动受限?”
“伯纳集团的幕后老板张翰,其真实身份是以娱乐做洗钱勾当的投行恶棍,多年前,其手下组织曾与黑镜过招,大量资金在即将套现时,被黑镜吞掉。”
“盛询,张翰与我有仇,此次以夏氏集团为赌盘,决一死战,借着夏念之绯闻缠身,无暇自顾的最佳契机,张翰挑拨你搅浑盛氏集团继承一事,除开窃取盛氏集团为他所用,便是试图借机强行收购夏氏集团,并且将《连理枝》项目打造成未来十年内,他做洗钱勾当的最佳孵化器。”
真相揭开,残忍,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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