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
荒凉的镇子。
荒凉的街道。
这里永远不缺的就是荒凉。
街道不平整的地面上满是沙土,没有人会清扫,因为风既把它们吹来,也把它们吹走。
余牧好不容易拦到一个路人,他必须从这个人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余牧道:“请问镇子里现在有商队吗?”
路人摇了摇头。
余牧又道:“那你知道商队已经离开多久了吗?他们走的是那条路?”
路人还是摇头。
余牧忍不住道:“你是哑巴吗?”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摇头。
余牧气的直想用手把他的脑袋把住看他还会不会再摇头了。
余牧心里明白自己很难问出什么东西来了,但是他还不死心,所以他最后又多问了一句。
“那你知不知道有谁知道商队的去向?”
路人抬手指向一个屋子。
一个鲜艳的屋子。
这个镇子是灰蒙蒙的,就像是失去了所有颜色,而那座屋子却是彩色的。它的门涂成了红色,窗子涂成了绿色,连屋顶都涂成了和天空一样的蓝色。这座屋子仿佛是一位花枝招展的少妇在吸引着你。它诱惑着你多看它几眼,诱惑你一不小心就走进去。
余牧也被这屋子吸引住了,因为它实在显得引人注目。
“那里面。。。。”
余牧刚想再多问一问,路人却已经走了。
到底那座屋子里有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余牧不知道。
看来他只能进去。
余牧也没有多考虑什么,因为他对这屋子本来便很有兴趣。
“砰砰砰。”
余牧叩响了门。
“进来吧。”
声音柔媚而慵懒。
单单这三个字就让余牧觉得屋子里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在讲话。
这下他更没有理由不进去了。
他推开门,面前是空荡荡的房间。房子的左边有一层楼梯通向二楼,从一楼往上看你只能看见二楼的栏杆。
“我在楼上。”
声音从楼上传来,她果然在二楼。
余牧脚步轻快地踏上楼梯,他既期待又兴奋。
对着楼梯口的是一张床,女人并不在床上而是侧躺在窗子旁的贵妃椅上。
她很美,但却不是那种无暇的美。
她的脸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的鼻子过于尖了,她的耳朵一圆一方。当她咧开嘴笑时你还会发现她的牙齿长得有些难看。
她不似云凉玉那般美的让人窒息,也没有叶舒独有的狡黠灵动,甚至连周鸾都比她多出几分勃勃的英气。但没有人是在看到她之后不觉得她美的。
她总是仰起自己脸,然后骄傲的向别人展示自己并不完美的容颜。她的美不在于脸庞,而在于她身上那股自信的气质。
她就像是在沙漠中的一朵花,称不上娇嫩却迎风绽放。
一个特别的女人,这是余牧对她的第一印象。
余牧心里这么想当然不是因为女人身上只挂着一条丝巾。
你只能说是挂着,因为丝巾能挡住的地方着实有限,好在它把该挡住的地方都挡住了。
“你不冷吗?”余牧开口问道。
女人仰起脸道:“我不好看吗?”
余牧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女人似有些幽怨道:“看来我并没有迷住你,不然你也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余牧笑道:“至少我还没有移开自己的眼睛。”
女人嫣然一笑。
“我很少告诉别人我的名字,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叫沙沙。”
余牧称赞道:“莎莎,很美的名字。”
沙沙摇头道:“不,不是你说的那个莎莎,是沙土的沙。”
余牧沉默了。
红柳,沙土。
他们的名字好像都揭示了一个道理。这里的人都渴望在这片土地活下去,坚韧的活下去。
沙沙媚笑道:“看你长得还算俊俏,我就只收你八两银子。”
余牧一愣,重复道:“八两银子?什么八两银子。”
沙沙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玩味的笑道:“怎么?你们中原没有妓院吗?”
余牧这才明白这座奇怪的屋子为何如此的鲜艳招摇,原来这根本就是一座妓院。一座只有一个女人的妓院。
余牧当然不是来嫖妓的,他赶忙岔开话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原人?”
沙沙指了指余牧的脚道:“这个时节本地人早就穿上厚靴子了。”
余牧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靴子,听沙沙这么一说,他自己也觉得这双靴子有些单薄了。
沙沙起身关上窗子,婀娜的身姿又把余牧的目光拉了过去。
“你们中原人都这么小气吗?这样吧,算你五两银子好了。”她坐到了床上把修长的双腿一翘。
余牧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见余牧没什么反应,沙沙略有些不耐道:“这难道有什么好犹豫的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连五两银子也不值?”
余牧努力把头望向窗子道:“我,我不是来。。。”
“找女人的?”沙沙替他把话说完。“在这里你不用说话那么含蓄,我不会感到被冒犯,我喜欢直接的男人。”
余牧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沙沙好奇道:“我很想知道一个男人来妓院不是来找女人是来干什么的。”
余牧道:“其实我是想打探个消息。你。。”
沙沙打断道:“不好意思,这个妓院里面卖的只有我这个女人,没有你想打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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