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雪山
“沙漠大,雪山他妈的也大,西域怎么他妈的什么都这么大。”
“我还嫌沙枣馍带的多了,早知道就该让郝水给我装上一车。”
“哎哟,白色,漫山遍野的都是白色,我最讨厌白色了,结果现在不知道要看多久的白色。你说雪要是黑色的多好,一下雪黑压压的一片下下来。”
“哎,算了吧,想想还是有点可怕,还是白色的吧。”
“也不知道谁说的那句话,上山容易下山难。我非得让他也爬爬这座雪山,看看上山难不难。”
“他妈的,那个人光说了让我翻过前面的雪山,他也没告诉我有多少雪山,好歹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啊。”
余牧说的话没有人回应,因为他不是和人说话,他在和两块木板说话。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个简易的雪橇,是山下村子里一个老伯给余牧做的。青莲剑上搀着布条,正好用来拖着雪橇,这把剑在余牧手上的用途多了很多。
雪橇永远不会说话,但余牧可以和雪橇这么一直聊下去。
“小时候我和石头聊天,回到中原之后就算我身边没人我也能和老驴或者老马聊天,现在我又和两块木板聊天。你说这算是什么轮回吗?哎,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哎。”
余牧现在总是会唉声叹息,有时候一开口就是‘哎’,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别人说有烦心事的人才会经常唉声叹气。余牧有烦心事吗?你让一个人从中原跑到西域拖着雪橇爬雪山,而且不知道自己还要爬多久,任谁来也不会是欢天喜地的。
余牧攀上一座雪峰,蜿蜒的山脉如同一条匍匐着的雪色巨龙一般,壮阔的景象让他一时无语凝噎。
“这里风景不错,休息会吧。”他一屁股坐了下来。
腰腹的伤势隐隐作痛,余牧解开外套掀起棉衣,包扎的布条果然渗出了一丝血色,在三贤庄留下的伤直到现在都没有好。一路上的旅途颠簸让伤口本就愈合的极为缓慢,好不容易在郝水家中休息的时候结了痂,结果现在又崩裂开来。
余牧抱怨道:“要好不好的,他妈的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了。”
他取出从山下村民那讨的一包干枣片嚼了几片。“听说大枣能补血,刚好吃几片。”
余牧看向静静躺在一旁的雪橇道:“可惜啊,你不像老驴老马那样,要是你有嘴的话我肯定会给你吃一点的。”
他忽的又躺下,白雪包围了他的全身,既温暖又冰冷。天空中的景色永远是那样的,云彩总是那么白,太阳总是那么亮。
“聊会天,聊会天。”他又坐了起来。
余牧笑道:“反正你不会讲话,当然不会说不的。”
“聊什么呢?嗯。。。你怕死吗?”
“你当然不怕死,你只是一块木板而已。打了不会觉得疼,骂了不会心里难过,就算把你劈成两半烧成灰烬你也没有任何感觉。”
“我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在三贤庄我差一点就要跪地求饶了。要是在那里就死了,岂不是死的太遗憾,也太窝囊了?”
“不过你也不能说我怕死,那样的死法谁不怕?被捆在架子上活活放血放死,和杀猪一样。这么蠢的死法就是想死的人也不想死了。”
“我死可以,死之前我总得打得过老头子吧?儿子一辈子不如老子,这他妈算什么。哎,也许有的儿子真的一辈子不如老子吧,就像我。但是下一代不可能总是比不过上一代,要是下一代一直比不过上一代,那把下一代生下来干什么?”
“哎,算了,这问题太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其实我也不太懂。我不懂为什么儿子不知不觉间就会把自己的老子当做目标。”
“我才不想把老头子当做目标。真的,他最好一辈子呆在岛上,呆到死。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多好。”
“不说了。”余牧站起身来准备下山。
看着身下的雪坡余牧心血来潮,他将装着包裹的雪橇坐在身下就这么滑了下去。
他的行为显然欠了些考虑。
高速滑行的雪橇哪里是他能够控制的,还没滑出多远,余牧便掉下了雪橇滚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喊声响彻了整个雪山。
好在雪地不比沙漠,余牧把自己拔出来还算容易。他想向前走一步却差点又栽倒在雪地里,刚才他不知道在雪上滚了多少圈。
缓了口气的余牧走到雪橇边道:“想不到你这个不会动的坐骑比会动的坐骑难驾驭的多。”
余牧刚准备继续赶路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去。
抬头。
无数的积雪铺天盖地的向他奔涌而来,仿佛沉睡的雪龙就在此刻苏醒!
“这倒算是种轰轰烈烈的死法了。”
一个妇人背着背篓在雪原上缓慢的穿行着。她的头发杂乱,嘴唇干裂,脸颊被冻得通红,但若是让她细心打扮一番,她绝对配得上好看二字。
乍一看雪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妇人在这片雪峰生活了二十多年,她看的出来这里刚刚发生过雪崩。
妇人的背篓里有些药材和野菜,里面还插着一朵小花,一朵鲜艳的花。这个季节很少能见到盛开的花朵,妇人采到它的时候也十分高兴。不过她现在既不是在找寻药材野菜,更不是在找另一朵花的。
没人知道妇人在找什么,但从她略显失落的表情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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