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末刻,智障牵着处罗的坐骑走出郡守府的大门,三千雁门骑兵已经集结完毕。智障把缰绳交给一名骑士,翻身上了乌骓宽阔的后背准备出城。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入耳中:“等一等,请将军带我们一起走。”
一身布衣裙钗的萧后抱着一个奶娃子气喘吁吁的站在郡守府的门口,身旁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仆。
智障笑了,让人把处罗的坐骑牵给这个女人,举起长戟大喝一声:“回家!”
定襄坚固的城门和粗壮的门闩挡不住智障回家的脚步,三千人越过草原,跨过长城,渡过桑水,不到两天时间便从塞北回到了中原。在马邑休整了一天,将萧后和杨政道安置在这里,智障带着三千骑渡过桑水,出现在刘武周和骨咄禄军的后面。
就在智障冲向定襄时,刘武周和骨咄禄也开始了对雁门的攻击。骨咄禄的骑兵原本是要在关中平原纵横驰骋,绞杀李渊的唐朝军队的,却想不到在雁门关,他们便不得不离开马背,扛着云梯朝坚固的城墙发起冲锋。刘武周虽然还有将近三万人的军队,但无奈士气不足,攻打由李靖这样名将驻守的坚城,三万士气低落的军队,实在是力有不逮,任由刘武周喊破了喉咙,砍断了执法刀,也没有人能够登上雁门的城头,骨咄禄无奈之下只好命令部族参与到战斗中来。
攻城战就是绞肉机,刘武周攻的乏力,雁门军守的也不轻松,毕竟兵力悬殊,又有突厥人的加入,好在准备充分,器械充足,三天的时间,李靖和军士们才能力保城头不失。第四天,损兵折将的刘武周和骨咄禄杀红了眼睛,开始不计损失的使用添油战术,军卒们也已经麻木了,他们不在乎为谁效力,为什么战斗,只想早点结束眼前的一切,当一波接一波的刘军和突厥人扛着云梯冲向城门时,李靖也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能守住吗?
程咬金放弃了自己的马槊,相比之下,还是长刀更适合砍那些露头的突厥人;王雄诞则拿起了一柄钢叉,这玩意可以把敌人的云梯从城墙上推开;刘老实、李靖甚至红拂也都站在城头,无视城下突厥人的利剑,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着兵器,把登上城头的敌人赶回去。
自清晨一直到傍晚,刘军和突厥人不知疲倦的进攻,李靖等人和军士们一样水米未进,眼前的敌人无穷无尽,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进食,就算有,城下飘上来的人肉的焦愁味,也会让他们倒尽胃口。但雁门军并非都是智障这样的怪胎。意志可以发挥奇效,但身体会反映自己最真实的感受,他们的力气减弱了,挥舞兵器频率变慢,精神高度集中,却有心无力。越来越多的敌军攻上城头,刘军和突厥人斑斑点点的像病毒一样,不断扩大着侵袭的范围。
一时间,雁门城墙上的形式岌岌可危,李靖心情低落,他指挥的第一次战斗就要以失败而告终。程咬金疯狂的吼叫,却无益于被动的形势。然而就在此时,“嗡……”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震天的杀声亦不能掩盖这悦耳的声响,似琵琶、似古琴、似筝、似箫、似横笛、似箜篌……传入不同人的耳中,便是不同的乐器发出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至近,由慢至快,极尽空灵却仿佛响在耳边,每个人都能清晰的听到那优美的曲调,每个人都沉醉在这天籁般的旋律中。
轻抚、慢捻、才抹、又挑,嘈嘈切切如间关莺语,泉下冰流。人们不禁循着声音仰望,却见那雁门关墙的尽头,夕阳余晖的映照之下,一个曼妙婀娜,曲线绝美的身影在换换的扭动着腰肢,似天女般翩翩起舞,她是如此夸张的扭动身体,却让人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如此赏心悦目,令人不觉陶醉其中。
战场上没有了喊杀声,没有了号角声,没有了战鼓声,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那个身影,随着音乐和舞姿的变化,脸上浮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或是微笑、或是悲伤、或是难过、或是欢愉。而当那个身影如蝴蝶般坠落城头时,所有人的眼中都流出了泪水,心头悲伤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像是丢掉了了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
“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停下了!尉迟恭呢?他在哪?!”刘武周在阵中大发雷霆,眼看着就要攻上雁门关头,这些人竟然停了下来,这让他愤怒到了极点,让手下的督战队向前十步,砍杀怯战和后退的军卒。和刘武周一样,突厥阵中的骨咄禄也在大声的咆哮,怒吼着要惩罚怯战的族人。
自声音响起,到人影坠落,短短几息的时间,却像是一段十年的悲惨之旅,在某一瞬间满腔的怒火控制不住的爆发出来,而手中的刀剑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帮手:城下的人们痛恨自己,更痛恨身边的伙伴,是他们让那个身影坠落城头,让自己失去了最美好的回忆,愤怒的目光相互仇视,紧握的手好像下一刻便要挥舞出去;而城头的人们也在愤怒着,愤怒自己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心爱之物,愤怒于城下的人,是他们的逼迫让自己失去了那个身影,他们想要跳下城头,与城下的恶人们同归于尽。
然而这一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高举的刀剑并没有落在同伴的头顶,站起身的军士也没有跳下城头,隆隆的战鼓再次响起,喊杀声再一次响彻天际,一切好像只是一个时间点的停顿,转眼间便恢复原样,甚至没有人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然而情绪却清晰的留在每个人的心头。
城下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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