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抠见人们没有动筷子去吃这盘子荤菜,笑着让劝着大伙儿要吃,不能客气作假儿。他心里当然也明白,这个时候就是有人眼馋这盘子荤菜,那也吃不下肚了,他变着法子灌到这些人肚子里的老白干这个时候也不允许他们动筷子了。
人们纷纷摇着头起身离席了,说要赶早回去歇着,这一天累得整个身子骨要散架儿了。
马老抠见人们嚷着要回去,很客气地说了几句感激的话,然后就打发着要升把子把大锁送回去。
升把子虽然心里不大乐意马老抠,干了一天的活儿,还想着法子不给饭吃,可他嘴上说不出,毕竟马老抠是他堂叔,他是马老抠的小字辈儿。
升把子攀着大锁的一只胳膊,用肩膀子肩扛着大锁的胳肢窝,两个人歪歪撞撞地往大锁的家去。他不时地回头看着大锁,心里虽然给堂叔马老抠灌进去的老白干烧得着火似的难受,但这个时候也为大锁感到发酸。虽说大锁人长得难看,又少心眼儿,可大锁为人老实厚道,不会跟人在心里玩花哨点子,为人也肯出力帮忙。就是这样一个好人,却在不知不觉中做着王八,让他做王八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老子张老驴。寨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也时常欺负他大锁缺心眼儿,拿他大锁不当一回事儿呀。
升把子肩扶着大锁刚走到大锁家的门口,正撞见张老驴扯拽着身上的衣襟从大锁家的屋子里往外走。
“谁?”张老驴见有人,很是主人似的理直气壮地问了一声。
“大锁喝多了,送他回来。”升把子没有看张老驴,回了一声张老驴,就把大锁扶进了屋。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真的很想大锁这个时候能睁开两眼把眼前的一切看个明白。可是,给老白干烧得已经迷糊了的大锁这个时候迷迷愣愣地扯着呼噜,嘴里呼哧呼哧地往外吐着热气。
大锁的女人扣着衣裳的扣子,见大锁喝得迷糊了,二话没说,嘴里就炮仗似的怪罪起大锁来:“就知道望肚里灌猫尿,咋的不喝死了再回来呀!”
升把子把大锁放到床上,弯腰把大锁的鞋子给脱下来,然后抱起大锁的两腿把大锁放得周正了,转过身子就要出门回自己的家。
“这孩子,咋的这样没成色!不能喝酒还装哪门子英雄汉?这要是给人看见,还不落得让人笑话?”张老驴跟着升把子他们进了屋,很是老子地数落起大锁来,尽管这个时候大锁根本也听不见他的数落,他还是拿出了做老子的威严来。
“就是!这亏得是晚末间儿,要是大白天,这人就丢大发了。”大锁的女人接过张老驴的话,瞅着躺倒在床上的大锁,撇着嘴说。
升把子回头安排了一声,让大锁的女人多给大锁弄些水喝。他也知道这个夜晚大锁的女人不会给大锁弄水喝,平日里大锁的衣裳穿得都像剃头师傅的钢刀布子了,也不见她给大锁收拾,别说三更半夜让她给大锁脓水喝了。尽管这样,他还是这样安排了一声,然后就出了大锁的家。他说不清是大锁没有成色,还是张老驴和大锁的女人没成色,只是在心里为大锁觉得很委屈。这样一个心实人憨缺心眼儿的大锁,别人笑话他也就罢了,就连他老子和他女人都欺负他呀!
喜欢土地与爱情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