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毛娘在心里嘀咕着一定不能跟这个破瓢嘴女人说啥子,要不,孩子的魂儿就会给她的破瓢嘴搅合丢了。她不由得紧握了一下赖毛的手,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赖毛,来家了!”
赖毛听见娘的叫,就应着一句:“来了!”
“啥子来了呀?这孩子大晌午头说梦话吧!”破瓢嘴不知道咋的一回事儿,就顺着赖毛的话说开了,“小鸡仔子爷们儿还来了,你有那个本事来呀?来了是女人的事儿。”
赖毛娘心里一阵地窝火,这个破瓢嘴女人真是个破瓢嘴!她瞅了一眼破瓢嘴,鼓着腮帮子拽着赖毛继续往家走。
“你这女人是咋的了?我哪儿得罪你了?”破瓢嘴见赖毛娘对着自己鼓着腮帮子,心里也是一阵的迷糊,这个女人今儿是咋的了,我陪着笑脸跟她说话,她咋还这样瞅我呢?
赖毛娘仍没有回应破瓢嘴女人,只是紧拽着赖毛往家赶。
破瓢嘴不乐意了,就紧追着赖毛娘他们娘儿俩身后,嘴里不停地追问着赖毛娘:“我说赖毛娘,我可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呀,今儿对我鼓鼻子瞪眼的,你得跟我说个道道儿出来。”
赖毛娘拽着赖毛脚下的步子放得更紧更快了,头也不回一下地紧赶着就到了家门口。这个时候,她放开嗓子向着院子里喊了一句:“赖毛,来家了。”
早已等在院子里的赖宝庆听见女人在院子外面这样一嗓子地喊,就在院子里亮开了喉咙答了一句:“来了!”
“这是在给孩子叫魂儿的呀,怪不得不理我了呢,我还以为是哪儿得罪你了。”破瓢嘴这才明白赖毛娘为啥一路上不跟她说话。
赖毛娘扶着赖毛在院子门口站下来,她又伸出手来向着过来的方向抓了一把,然后把抓过来的魂儿又放到了赖毛的后脑勺上,摸了摸赖毛的头发捏捏赖毛的耳朵垂儿,说:“摸摸毛,吓不着。捏捏耳朵垂儿,赖毛回了魂儿。”做完了这些,她拍了拍赖毛的头,说,“回家了!”
赖毛的魂儿给赖毛娘叫回家来,她这才回过头跟破瓢嘴说话。
“前两天赖毛这孩子不是给老疯子吊死给吓着了嘛,这给他叫魂儿呢,半路上哪能跟你说话呀。”赖毛娘向破瓢嘴解释着说,“今儿是最后一天,孩子的魂儿叫回来,这心里才踏实。”
“刚才我也不知道你这是给孩子叫魂儿,要是知道,也不会找着你去说话了。”破瓢嘴有点儿对不起的样子说,“你家赖毛爹前两天不是也给老疯子的魂儿撞上了吗?这老疯子咋的就跟你家缠上了呀,我看这中间一准有啥说道有啥讲究。”说完,她拧着眉疙瘩紧瞅着赖毛娘。
“这能有啥说道啥讲究呀,赖毛爹身子虚,又胆儿小,夜里有个老鼠啥的在屋里一呼隆,就用被子蒙着头睡。一个大老爷们儿,半夜起来起夜,都要人先把洋油灯点上,要不,认可憋着,也不敢下床。”赖毛娘倒没有觉得老疯子的魂儿跟自己家有啥说道有啥讲究。
“那样胆小呀!我们家那个可不是,半夜三更不睡觉,摸瞎眼儿鼓捣着就能装上烟袋吸烟,”破瓢嘴似乎为老烟枪半夜摸黑能鼓捣着装烟吸烟袋有点儿炫耀了,“吸得吭吭咔咔地咳了,也不住嘴,屋里的老鼠都给他的咳嗽吓得不敢动静。”
“这倒好了,省得喂猫逮老鼠了。”赖毛娘笑着撇了一下嘴。
“可不是咋的?也真是,我们家的老鼠就比别人家少多了。”破瓢嘴点了点头,忽地紧盯着赖毛娘问,“你听说了没?三神经好像有啥子风声,不过这事儿咱也没亲眼看见,也不敢说个确切。”
赖毛娘很奇怪地看着破瓢嘴,摇了摇头。
“有人看见他跟鸡宿眼的女人眼神儿不对劲儿。”破瓢嘴凑近赖毛娘,很神秘地小声说。
赖毛娘一惊,马上正着脸色对破瓢嘴说:“这事儿可不能瞎叨叨!别没有的事儿叨叨出啥事儿来,到时候会闹出大事儿来。”
“我也不相信有这事儿,三神经那个德行,谁会跟他有个眉眼呀。鸡宿眼的女人又比他三神经年轻不少,能会跟他三神经有啥事儿?可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还说去年就看见过他们两个提着裤子从麦地里出来过。”破瓢嘴撇着嘴很是一回事儿地说。
“我这要给他们爷儿几个做饭了,吃过饭还得出工下地干活。你也赶紧回去做饭吧,也别跟我说这事儿,刚才你说的那些我啥子也没听见。”赖毛娘见破瓢嘴还想往下说啥子,就借口要做晌午饭了,催着破瓢嘴回去。
“我们家吃过了,早上蒸的菜嘟噜子,我一顿做两顿的饭,省柴又省事儿。”破瓢嘴好像没有听明白赖毛娘话里的意思,笑着说。
“一家人都吃剩饭呀?这天刚转暖,不怕凉着了家里人的胃口?”赖毛娘也知道破瓢嘴经常这样一顿做的两顿吃,但她还是装出惊奇的样子看着破瓢嘴。
“咱们这庄户人家,个个都是铁胃口,没那么娇贵。再说了,家里人都习惯了,胃口也磨出来了,大冬天吃冰凌渣子都没事儿。”破瓢嘴似乎为自己把家人的胃口磨练得能如此不怕冰冻很骄傲地说,“咱这些人家,饿得着急了,砖头瓦块儿都能嗑巴嗑巴往肚子里咽。”
“那是你家的人身体壮实,不像我们家他们这爷儿几个,一顿饭做得夹生了,爷儿几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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