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冢眼刻划在了黄河水中心的石台上,在道道裂痕当中显现了出来,似乎这石台就是一只旁据在黄河里的庞然巨物,对我们露出了它的一只警惕的眼睛。
这个冢眼比我之前见到的都要大上数倍,相当一个成年人双臂张开的距离。
老鸨从惊诧的表情里缓过神来,顿时眉开眼笑,乐呵:“这么大的冢眼,看来这次真的是魑魅婆那老妖怪的冢了!我找了这么久,这煮熟的鸭子终于送到小爷我嘴边了。”
唐海棠和我也是欣喜。我们正愁寻找魑魅婆妖冢的下落,呢没想到柏树带过来的这个地方还真的碰巧对了。
柏树应该多多少少知道我们说什么,眼神好奇的不断地打量着这只“眼睛”。
“别愣着了都,赶快操家伙干正经事啊!”老鸨把肩背的行李背包丢在了地上,把其打开翻着家伙什,“抓紧时间开了冢眼然后下去。免得叫佛手会的那个特务抢先一步。”
老鸨拿了枚五帝钱走到了冢眼前,蹲下身来,照着之前的套路,用这“具天地阴阳五行之精华,解六神无主之缺陷”的满清钱币在冢眼上刻出一个“鍖”字,借用其驱邪避煞的作用来逼开这冢眼。
但是老鸨第一笔下去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之前说过,这冢眼是妖气附加于一种物质上所形成的,经过多年的积淀,这股气本身就具有了灵性,相当于一只雏形的小妖。而凡是妖大都属阴怕阳,所以之前用五帝钱这种阳气极重的法器在其表面划线的时候,划出的线会流出鲜血来,就好比使得这只“小妖”受了伤。
然而老鸨的第一笔,并没有流出半点血来,只是划出了道正常的刮痕。我们和老鸨看了都觉得奇怪,不知道这次是怎么回事。老鸨不死心,又连续划了几笔,但是依旧如初。
老鸨觉得疑惑,再次打量了下那枚冢眼,并灭有察觉其中有什么异样的地方,但是它就是不肯出血,老鸨抬手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枚五帝钱,困惑:“奶奶的,这怎么回事?划半天没个反应。”
我在一旁猜测:“会不会是这钱币是赝的?”
老鸨否认:“不可能,这枚五帝钱我用了好些时间了,怎么可能是赝的,再说的我做这行有些年了,这种唐宋元明清的东西我还怕辨不出个真假?”
我说:“要不你再换些个阳气重的法器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划出血来。“
老鸨觉得这方法也行,便弯下腰来打算在背包里再掏几样东西出来试试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被唐海棠忽然阻止住了:
“不用试了。”
我们把头朝向了唐海棠,只见此时唐海棠眼睛在一直看着那枚冢眼,眉头微微皱者,脸上的肌肉似乎在微微发力。接着,她继续道:“不是钱币的原因,而是冢眼自身的问题。”
老鸨好奇:“冢眼的问题?”
唐海棠点头:“对,我感觉到这冢眼的法力很强,十之八九便是魑魅婆这只大妖的妖气所化,但单单这个强度还不至于到五帝钱都无法将其打开半点的地步。”
“那刚才是?”
“之所以刚才那样,是因为这冢眼上,又加持了层结界。”
“结界?”
当我们其余的人听到这个词后,都都产生了不解的困惑,包括老鸨,他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的陌生感,看来他似乎对这个了解也没有多少。
唐海棠向我们讲解:这结界便是以阵法的形式储存法力然后在加持的地方形成的一种抵御外敌的空间,里头具有八卦、五行、太极等手段。起初是战国末期的阴阳家保护他们的圣域所采用的方法,到后来被妖兽偷学了过去,常借用自己的妖法将其运用在自己的冢眼上,这就相当于在给自己的冢加了道门,加大了入冢的难度。
说罢,唐海棠已经走到了冢眼的面前,她屈膝蹲着,用手指指着那冢眼中心的“眸子”,示意我们去看。
我们照着唐海棠所指着的地方定睛看去,经过这么仔细一阵端详,我们这才注意到,在那个冢眼的圆形状的“眸子”里,有着八个拇指粗细的洞眼,有序的依次在八面方向排布着。
我饶了绕头:“这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像螃蟹洞。”
唐海棠的眼睛还在打量着那个冢眼,她没有抬头,嘴里轻声念道:“八门。”
“八门?”我还是不理解唐海棠嘴里说的词,再次一头雾水,“那是什么?”
唐海棠没有急着回答我的疑问,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个黄铜色的圆盘,托在掌心中。那是个印有密密麻麻八卦等文字的罗盘。这时候她抬起头,道“就是奇门遁甲里的八门。”
我恍然,原来是中国古代的术书《奇门遁甲》!奶奶曾和我说过这个的大概,传闻这《奇门遁甲》九天玄女所创,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里的第一大秘术,为三式之首,被称为黄老道家最高的预测学,号称帝王之学。
唐海棠把手里的罗盘托在那个冢眼的“眸子”的正上方,罗盘上的八卦恰好是对应上了那八个洞眼的方位。唐海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上面不断变化的指针,道:“奇门遁甲分为奇、门与遁甲,而这里头的‘门’,便是指八门,即“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老鸨的眼睛也在打量着唐海棠手里那个罗盘。他之前和我说过,虽然他在盗妖冢这行混了好些年了,但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堪舆术,尤其是罗盘的使用,只是略知一二了解个皮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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