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听着何心兰丝毫不加收敛的话,笑道:“敢问这位小姐是?”
她身后的丫鬟趾高气昂,代为回答道:“这是何侍郎之女,何心兰小姐。”
南陌扫了一眼地上昏过去的人,慢条斯理道:“看这丫鬟的服饰,与外间那些下人并无不同,我第一次来公主府,与任何人都交往不深。又是大庭广众下进来宾堂,不知道有什么时间去收买一个丫鬟让何小姐难堪呢?”
“你……”何心兰伸出手指,头上的圆心髻一颤一颤的,显然是气的不轻。
周围人也不是傻子,虽说心内有意排挤南陌,可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何况,这南陌的确没有收买这个丫鬟的机会。
何心兰“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又颐指气使地转向地上昏死过去的丫鬟身上。
嫌恶道:“你竟将她吓成这般模样,已然昏死过去了。”
南陌看着眼前这个转而来指责她的少女,奇怪的是这何心兰一出来便对她有着莫名的敌意。
她刚才确实是利用脚下的动作让那丫鬟泼的茶水换了个方向,可那也是何心兰害人在先,她丝毫不觉得愧疚。
在场的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这突如其来的泼水事故,无论安在谁头上都是极其失礼的事。她既然敢出手,就应该又承担报复的觉悟。
公主府的女官丘绾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一些婆子和丫鬟上来就要抬走地上昏死的小丫鬟。
“等一下。”南陌突然道,她的的声音说不上冷,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威严。
那些丫鬟婆子竟一时间止了动作,连她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们其实没道理去听南陌的话。
南陌走上前去,屈膝蹲下,搭上那小丫鬟的腕间。
她眉梢微抬,脉象浮缓而滑,并没有到弦涩短小不可救治的地步。
丘绾并没有命人制止,反倒向南陌问道:“姑娘觉得如何?可有何大碍?”
南陌抬头,对上丘绾沉静如水的眸子,点了点头,“病在胸膈间,所谓上焦出胃上口,下焦别回肠,一者纳,一者济泌,患者三焦失职,三阳热结,若是服用了克食的东西,只会加剧此症。”
丘绾点点头,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子是懂医的,从她搭上丫鬟蕙儿的腕间熟练的手法便能看出。
她是曦月公主的女官,比公主大上几岁,公主从小就闹腾,大大小小的病得了不少,陛下三天两头的请太医会诊。
丘绾从旁看着,不说对此间精通,但起码南陌精准的手法,让丘绾知道,这个女子是真的懂医,并不只是为了哗众取宠才做此举动。
“装模作样!”何心兰听着南陌口中那一长串晦涩难懂的话,鄙夷不已,“若是真有本事,何不将人救醒来啊。”
“何小姐多虑了,姐姐是鬼医霍邱的徒弟,怎会连这区区的病症都无法救治?”一直沉寂的凤盈突然开口道。
在场的众女露出了十分惊讶的神色,这南陌竟是鬼医霍邱的徒弟?
南陌看着凤盈和何心兰的互动,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的。
她如今就算是打算等大夫来再看,也不行了。
凤盈微眯了眼,她早已经想清楚,这南陌虽然当初是她从木檀阁求来的,可是经了南莠那一遭事,让她清楚的事实是,这南陌和南莠都是在一个地方长大的。
而鬼医近几年由于木檀阁的缘故,都是在帝京附近出现。
鬼医从未在偏远的地方待的太久,这南陌到这京都不过月余,就算真的是天资聪慧,让鬼医收了她做徒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得鬼医的半点儿精髓。
不过是仗着年纪小嘴甜讨得鬼医那琢磨不透的老头子的欢喜罢了。
如今大庭广众一下,她说出南陌乃鬼医的徒弟,众人心内定会对她产生太高的期待。登高必跌重,曾经让她觉得光彩的身份,今日她要让她彻底的因此丢脸。
“取纸笔来,我给她写药方。”南陌对着丘绾道。
丘绾挥了挥手,让其他丫鬟下去拿笔墨来。在场的人很静,很多人带着一种新奇感。
现在倒是没人敢质疑了,毕竟鬼医霍邱徒弟的名头摆在那儿,没人敢质疑。
现在只要她能拿的出相应的医术,把人救醒,众人自然会给她相应的尊敬。
“紫苏梗五分,香附子醋炒,沙参一钱连翘,桔梗连翘去子尖,各六分,贝母八分木香四分,砂仁三分,加入两叶姜片,煎好给她服下。”
南陌提笔书写,行云流畅,笔法逍遥倒是让有些个大家小姐觉得羞愧不已。
她们原先之所以瞧不起她,是因为觉得南陌来自乡野粗鄙之地,没什么才学,可是这样的笔法,这样飘逸的字形,没有一定的功底,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舞文弄墨?
何况,她并非有意炫耀,只是为一个丫鬟写药方。
她们虽然说是要体恤下人,可是天生的优越感,让她们没办法将这些奴仆们看做同等人去平等对待。
可是这个南陌不一样,即便了解她之前的出生环境,也不至于如此尽心尽力。
“煎药时候要着人看着。”南陌再次吩咐道。
丘绾点头,“姑娘放心。”
“姐姐既不是害人,又何惧其他人害你?”凤盈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毕竟南陌专门给丘绾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防止她人动手脚。
而她要防的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些名门闺秀们。
果然,凤盈这般说法,让大家面上都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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