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爷?你问问别人,问官商两界的人都行,谁见过小九子低过头,掀起来!看看是你的手指头,还是我的臻味居?”小九子身子一震,不温不火地说。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张牌,刘大锤长长地探着脖子,他识字不多,一到九还认识。
当他模糊地看到是个七之后,紧张的脸皮一下子就放松了。
老夫子一直看着,眸子紧缩,精力高度集中,唯恐错过了什么。
蓦的,他眨了眨眼,猛地瞪大了眼睛,眼见对面有些虚幻的麻将那不知道什么东西动了动,牌已经反过来了,就听刘坤有些失落地说了声:“也是七万,妈的,觉得是九万了。”
两局都平了,双方都不甘心,气氛一下子更诡异了。
刘大锤蹲在地上系鞋带的光景,轻声问老夫子:“他奶奶滴,我看着了,是七万啊。”
“幸亏咱盯的死,要不就变成九万了,下一局咱就得输了。”老夫子低头回了句。
果真如此,第三局的比大小,更是紧张的叫人心脏狂跳不止。
当刘坤摸着牌,嘴里已经喊出了“九万”时,小九子猛的出手,隔着桌子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刘大锤提起了箱子,猛的砸了下去,笨重的大锤砸在了地上,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身后的屏风倒了!
老夫子快步过去,从刘坤手腕上朝外拽东西:一个个和麻将大小一样的彩纸拽了出来。
这种纸市面看不到,带有粘性,粘在麻将上字数就变了。
刘坤猛地挣脱了他们,顺手抄起了身旁的钢刀,熟练地挥舞了几下,刀刃发出了铛啷啷的声音。人也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刘大锤毫不示弱,举着锤子保护起了小九子,厉声喝道:“他奶奶滴,都朝后躲着点,锤子没长眼啊,咱这锤子有说道,从来不走单,一下子能砸死五六个。”
不远处,众多赌徒纷纷站了起来,赶在门口,神色各异地看着这里。
刘老狠前一秒想直接剁了这几个家伙,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脏水泼在小九子身上了。
大厅里,有不少他的小跟班呢,这会看清了什么事,纷纷抄着家伙,暗地里朝这里围了上来。
刘大锤熟练地摆好了两个油桶,身体扭了扭,看了眼前后的人,竟然跺了跺脚,骂了起来:“他奶奶滴,这是赌场,有句话叫什么来!”
“大锤,叫愿赌服输,赌品看人品。”老夫子在紧张的气氛中,头脑异常冷静,随口就告诉他了。
“对,他奶奶滴,愿赌服输,不愿意赌,谁他奶奶滴拽着你来了,都瞪大了狗眼,这是、是柴油,都不用点火,一锤子下去就炸了,哈哈……”刘大锤近乎疯狂地喊着,警告他们谁要过来,先引炸了这些油,全都死在这里,谁也别想走。
老夫子不用去看也知道,这偌大的赌场里,赌徒占了一大部分,少数才是刘坤带来的人。
进门的地方,还有希尔盖的人,是些拿着匕首和短枪的亡命徒。
自知道这时候还是要讲道理的,这些赌徒很多算讲规矩,于是,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掏出一块吸铁石,在一堆麻将上面扫了几下。
奇迹出现了:不少麻将开始跟着微微动了起来。
这是出老千的一种,很多人听说过这个办法,但是在马迭尔宾馆,在希尔盖的地盘上,谁都没敢试过。
“九子,我们说好的是先试试手,刘老大和这两位朋友不是那种人,你别跟着掺和了,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厨子,靠着邓家一步步爬起来,现在是不是想鹊巢鸠占!”别人没吱声呢,自负到家的公子哥邓耀祖先咋呼上了。
这个脑子简单虚荣至极的家伙,根本就没察觉出自己正一步步上钩,到了最后就得输的惨不忍睹。
对于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败家样,小九子恨不得扭头给他一拳,毕竟很多事要解决,气的身子震了震,然后虎目圆瞪,有些不以为然地问刘坤:“姓刘的,这赌局上的事规矩挺多,有一条是不管桌子上以外的事,什么恩怨情仇,统统不管,只看技巧和运气,我说的对不对?”
前一刻,刘坤刘老狠根本就没把这个小崽子放在眼里,就算是收拾他,都不会亲自动手。
没想到他张嘴就来,把牌局的规矩说的这么深入。
刘老狠名不虚传,手法向来狠毒,可这回真要动手了,毕竟是自己的手指头,心里不由地犹豫了下。
刘大锤不干了,站在油桶上,骂骂咧咧地说:“小子,他奶奶滴,砍啊,我教你,一只手砍另外一只手,闭上眼睛,一刀下去就中了,要不,俺就替你动手了。”
说着,他就要下来,小九子招手就制止了,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冲着远处那些看客们抱了抱拳,扬声说:“各位都知道愿赌服输,输了银子可以赚回来,输了脸面就找不回来了,姓刘的想必你们中间有人认识,他要是说给大家鞠躬赔罪,从哈尔滨彻底消失,再也不回来……”
刘大锤满腹牢骚地嘀咕:“小东家啊,这江湖骗子有吊毛脸面啊,你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憨货,九子做事你根本研究不透,等着吧……”老夫子忍不住地说。
话都没说完呢,就听身后咔嚓一声,接着就是肉皮断开的特有动静。
别人没看清呢,邓耀祖瞅了一眼,两眼发直,额头上的汗珠子就冒出来了。
刘坤哪里受过这种气,小九子的话把他钢的火冒三丈,想反驳却一点理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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