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桐暗暗佩服,忖道:“这位侯爷如此关心下属,果真宽厚,若是能够当上金国的皇帝,想必这北地情景,那是大大的不同了。”只听宗王爷冷笑道:“我金银财宝累积若山,区区几千两银子,我看不上眼。今日休要多言,只要这几个小卒子的性命。”完颜雍好话说尽,见他依旧不肯退让,就要发作,听得丁晴大声道:“济南兵士,忠勇强悍,岂与你宗王府中的那些窝囊废一般贪生怕死?你这钓鱼的,拿葫芦的,若有本领,便来斗上一斗,谁怕谁呀?只是这几条大狗皆是我兄弟二人所杀,与乌里花毫不相干。”朝陈青桐使将一个眼色。陈青桐会意,道:“他二人哪里是我兄弟对手?只怕打我们不过,恼羞之下,拿乌里花与毛二出气,什么宗王爷,就是这点能耐,狗屁,狗屁!”
二人一唱一合,只气得完颜乌蒙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怒道:“好,什么乌里花也好,毛二也罢,他们的性命老子都不要了,只是这两个该死的,定然要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一声令下,便看那两个汉子各持钓竿、葫芦,飞身扑上。陈青桐与丁晴不敢怠慢,弯刀一摆,挺身相迎。
甫一交手,二人心中皆惊。原来这两个汉子的武功竟似在周通与袁伯当之上,或与顾青山、万鹏伯仲之间,极难应付。葫芦汉拦下陈青桐,斗不几招,道:“小子,你是泰山门人?”陈青桐暗道:“我以刀代剑,还是被他一眼就识破了来历。”嘿嘿一笑道:“你眼拙了,我这是泰山武学吗?”弯刀陡然一挥,却是壁画之上长发小儿的一招剑法。葫芦汉大为诧异,道:“这招确乎远较泰山剑法高明许多。你究竟是谁?”侧身避过,将葫芦望他肩上砸下,一式连一式,葫芦上连有牛皮绳索,收放之下,使的竟是唐朝第一名将李元霸的青桐锤法。他的葫芦是精铁打造,极为沉重,陈青桐的弯刀与他葫芦碰撞,反击的力道极大,不过十招,陈青桐手臂酸麻不堪,急展“凌云若虚”,到了丁晴身边,道:“晴儿,我抵当不得了。”他本欲叫“金耳”,但不觉之间,脱口喊出“晴儿”二字,实是谐音相近,仓促之下不能分辨,听在辛瑛心中,便若重锤一击,落在丁晴耳中,却是甜蜜畅怀,笑道:“打不过,跑也。”她应付那钓竿汉,因其招式怪异,也颇为吃力。二人心意相通,遂合力猛攻几招,逼退两人,回身就跑。陈青桐猛一回身,掷出一物,叫道:“辛姑娘,还给你!”辛瑛伸手一抓,将那东西抓在手中,但觉掌心冰凉,正是自己送给陈青桐的那枚金簪子,不觉一阵怅然。
陈青桐与丁晴二人发足急奔,头也不回,那铁葫芦与钓竿汉子一路追来,丁晴见得前面一处花林,无暇细想,拉着陈青桐,飞身而入。葫芦汉子远远看见,脚步一停,左右打量。钓竿汉子咦的一声,盘膝而坐,拾起数颗石粒,在地上排列拨弄,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偶尔抬头看那弥漫的高矮花卉一眼,满目皆是迷惑,口中啧啧有声。
陈青桐听丁晴叫“跳”,自己便“跳”,听她说“转”,自己又转,诧异莫名,如此一番折腾,只是被她拖着奔跑,回头一看,心中奇怪,停步问道:“晴儿,你这是作甚?走路颠三倒四,是女孩儿的跳皮筋吗?”
丁晴扑哧一笑,道:“傻哥哥,你果真不识其中的奥妙!连这百花六十四卦金锁阵也认不得。”
陈青桐愕然,见她往左跳去,不敢怠慢,也往左跳去,听丁晴又道:“自古混沌孕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相互交叠,又生六十四卦。此阵便是依照六十四卦变化之理,取百花众树为才布成的一个阵法。要是不小心走出得半步,机括发动,我们便会陷入绝地,再也出不去了。”陈青桐道:“你一个小女子,怎会懂得这许多的东西?”
丁晴听他夸赞,心中大为得意,道:“你读书虽多,都是经史子集琴棋书画之类而已。我读书也不少,若是放在了你的眼中,只怕都是旁门左道之属,不入圣贤之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陈青桐道:“我也喜欢看这些书籍。”话音甫落,一脚踏上了圆圆卵石,便听得地下嘎的一声,不由心惊肉跳,暗道:“不好了!”丁晴也是骇然不已,但见周围并无什么异样,大为不解,便拾起一根树枝四处刺探,旋即呸道:“这阵法布置得好看,其实皆是废物,你我不用挑路行走了。”
陈青桐咦道:“你说这阵法早已荒芜无用吗?”身子陡然窜动,却是被丁晴拉着奔跑,撞坏了多少枝叶花朵,有嘎吱震颤之声,但不曾见得丝毫风险埋伏。丁晴低声道:“这个百花阵原来是无用之物,亏我等小心翼翼地探寻出路,唯恐触碰得什么厉害的机关。不想这脚下皆是大路小道,任意行走都是可以的。”一把扯起陈青桐,笑道:“那两个家伙被蒙在鼓里,惧这百花六十四卦金锁阵的厉害不敢进来。我们速速逃去,且看他们如何追赶?”陈青桐道:“这就离去么?”丁晴眼睛一转,道:“如此走开,确有些可惜,不若如此如此。”二人私语,继而相视一笑,借掩着枝叶缤纷,一个道:“不好了,为何转了半日,又回到这里了。”另一个道:“不错,这里倒是怪异得紧。”相问相答,皆是为难之极。葫芦汉子在阵外听得真切,不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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