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府红彩高挂,炮竹轰天,高堂之上,两赭红喜字印刻高墙,闪透红光。
府衙,江游生身披大红喜袍而来,颇有几分龙马之气。
他来回踱步,可盼着白府的大红花轿早些到来,他好抱得盛兰登堂入室。
一侧,霜锦熙见此人摆出如此一副丑陋嘴脸也便随了他去,自己只是向身旁的鹊儿使了个眼色,让其听命行事。
鹊儿俏皮一笑,今儿个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又要捅出什么大篓子,只是希望少爷晚上不要打断大夫人的腿。
半晌,白盛兰被八抬大轿送至江府朱红大门门外。
今日的白盛兰脸上还负着伤,实属不愿在一众王公贵臣面前失了江家二夫人的颜面,只好红盖遮面,故作玉步之态,随着喜婆款款走向江府朱门,倒真像是一位出自书香世家的大闺女。
白盛兰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封上了一个江家妾室称号,也算是光宗耀祖。
“给本姑娘站住!”
一声怒喝,将白盛兰和全场一众宾客慑住。
霜锦熙衣袂飘飘,由鹊儿搀扶江家大门一侧,手持江家红花木棍,将欲踏入府衙大门的白盛兰拦住。
“霜锦熙,给本公子闪开,今天本公子大婚公子不愿当众搏了你的颜面,有事大宴过后,咱俩再度相商!”
他一臂将霜锦熙挽开,扶着白小姐就往江府大门里入。
“放肆!”锦熙将朝着游生一棍打下,将他打退三步。
游生一退三步,白盛兰因游生在一旁搀扶,也顺势随之向后退去。
白盛兰今日红袍加身,裙摆遁地五尺,本应是婀娜生姿,刚刚如此惊慌一退,便踩着了遁地的大红锦袍,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府衙门外。
“霜锦熙,给二夫人道歉!”
江游生发怒,僵在了府衙大院门口,一把揪住了霜锦熙的衣襟。
“诶,你干什么,今日如此大婚,你敢对咱家大姑娘动手?”
鹊儿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自己随着霜大姑娘陪嫁到江府本就是来护小姐周全,如今少爷动粗,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她用尽全力,却无法让江游生动弹半分,竟差点被游生一臂推倒在地。
一侧的白盛兰又开始阴咧偷笑,还小声诺诺:“霜锦熙,今日有江郎再此,还有我爹爹在此,今日要跪下的,恐怕是你!”
“大胆!”又一声怒喝,霜大姑娘盛气凌人,竟真将在红盖中偷笑的白盛兰惊住。
霜锦熙视若无睹,也不惧就这自己不放的江游生,对向一众拜贺王臣言道:“众位王公,你们可曾听说哪位先皇规定,妾室进门可走府衙正门入堂?”
“这……”
江游生虽生万般憎恨,如今霜锦熙竟在一众王公贵臣面前以先皇为挟,纵使游生再过恼怒,也断然不敢公然悖逆皇室祖宗。
谁叫霜锦熙是妻,那白盛兰为妾!
“江夫君,此刻,你的爪子可不可以请你从本姑娘的衣襟上拿开,本姑娘恶心得慌!”
霜锦熙今日不动手,却让江游生自己将手撤回,驻立一旁缄默不语。
她整整衣衫,继续对向不知如何言语的两人:“白盛兰,今日晨时,姑娘便将江府后门开启,两位若今日不想被众人说道,谣言散布到当今圣上耳中,便请移步江府后院,我江府大门,可断不欢迎妾室入府!”
今日王公悉数到场,如此公然场合,江游生不愿再生事端。
他爱王权远远大过白盛兰,如今也只好搀着白盛兰,移步江府后院,从后门进入。
“鹊儿,扶姑娘我入进入大堂,今日,姑娘定要帮你讨回公道!”
……
堂中,霜锦熙坐在高堂正座,眼前便是即将拜堂的白盛兰和江游生。
一阵锣鼓喧天,两人共拜高堂,夫妻双双,同结连理。
拜堂过后,该是白盛兰向江府大夫人赠送压命吉钱。
东夏之都,但凡小妾嫁入府衙,有条规矩便是在拜堂当日,妾室要当着一众家属的面,将自己准备的压命吉钱送给上座的大夫人,以保佑府衙上下香火旺盛,门第安康。
白盛兰虽说不喜如此跪地向霜锦熙献上压命铜钱,只因碍于场合,今日朝中大部官员又悉数到场,如此先皇定下的拜礼规矩,断不可擅作主张,胡乱行事。
她端上一银盘,盘中搁置一红纸香包,其品相甚是精致。
“姐姐请受妹妹赠予的压命钱!”
银盘奉上,霜锦熙将压命铜钱接下。
堂下,白盛兰咧嘴一笑,欢喜霜锦熙接过了压命铜钱,并顺势用十指指甲猛然用力,死死的抓紧了霜锦熙的玉手。
“痛不死你,该死的贱婢子,待本小姐将你的手抓坏,看你来还拿什么与小姐我相争我的好江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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