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兰默默嘀咕,开始魔怔。
只是白盛兰的指甲还未能嵌进霜白熙的皮肤之中,她便将袖口盖住白盛兰的十指,而后反手一扭,白盛兰食指立马脱臼,脸部香肉痛至抽筋。
“哎哟,疼,疼,断了,贱人放手,你快放手,哎哟,江游生,你快把她的手撇开!”
她狗急跳墙,狂拽霜锦熙的手,却无法将她的手扯出,反而越来越疼,而她的食指仍然被锦熙朝着与她手掌相反的方向拽。
“哎哟,霜锦熙,大夫人,大祖宗,你放手,放手呀你!”白盛兰哭爹喊娘,却又碍于体面,不敢大声造次,只得小声哭泣。
霜锦熙可不惯着此人,袖口遮指,全堂无人能发现霜锦熙狂拽白盛兰的手,只是莫名的见着白盛兰在喜堂狂扭。
突然,堂中不知为何,闯进了十只大白鹅。
此鹅甚是凶煞,一进府衙便鸡飞狗跳,见人就啃,闹得高堂上下不得安宁。
“谁放的鹅,这府内怎地会有鹅,来人,快来!”
一只鹅咬在了江游生的大腿之上,任凭他如何昏跳,愣是挣不开此般凶煞如虎的大白鹅。
另一只鹅见堂中有一披挂红盖头的彩人,顿生喜庆之感,排山倒海般的朝盛兰扑来,随口便咬在了白盛兰的玉手之上。
霜锦熙放开了手,让鹊儿放出的白鹅尽情撕咬白盛兰的手,自己重回霜府高堂之上。
昨日,霜锦熙将从自己爹爹太医春思年那所学来的鬼医之术用上,将鹊儿从集市买回的药材于府中研制了一味无色无味的奇药。
此药但凡喷于常人之身,虽常人不能识得气味,但对家畜的影响极大,此刻,断不会有一只白鹅靠近全身喷药的霜锦熙。
江府高堂,数只白鹅大闹婚堂,实属百年难得一见。
堂上,霜大姑娘一瞥那包还未打开的钱币,微微一笑:“呵!白盛兰,今日,姑娘便要告诉你,这天底下的报应两字咋写!”
霜锦熙抚抚自己的素手,左右顾盼,耳听八方,待全堂宾客都将注意放在几只白鹅身上时,她顺手将银盘里的压命红包置于袖中,而后从袖口拿出自备的一包压命吉钱,重新搁置在银盘之上。
此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变换只在顷刻之间,断然无一人发觉。
而如今置于银盘内的压命吉钱,外包装的红油纸袋与白盛兰所奉压命吉钱的红油纸袋别无二般。
一阵捣鼓之后,江府的仆丁悉数出动,将十只白鹅制服。
江游生也将白盛兰的食指反拽归位,白盛兰虽想当场杀死霜锦熙,却又不好搏了夫君的颜面,便暗下一心,待成亲过后,定要将霜锦熙套在麻袋里打得哭爹喊娘。
高堂之外,鹊儿躲在房壁之后偷笑,虽是不知霜大姑娘到底意欲何为,却为刚刚自己放出的十只白鹅痛咬江游生和霜锦熙两人的滑稽之景所乐,两人在堂中慌乱无措的神情,简直是不堪入目。
……
半晌,江府高堂重归宁静。
白盛兰见霜锦熙没将压命钱拆开,再度跪地一拜,重新将银盘中的红纸香包,递于霜锦熙之手。
霜大姑娘顺势接过香包,将其打开,却猛然一惊,好似天雷轰顶。
“白盛兰,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诅咒我江府满门抄斩,断子绝孙!”
霜锦熙苍凛一言,惊煞全场。
白盛兰一脸狐疑,将红盖头掀开,实属不忍,指着霜锦熙谩骂不止。
霜锦熙不屑一顾,将包中的压命钱持于手中,对向全场朝臣。
“这!”全场惊诧。
此物乃由四枚铜币串接而成,映照府外弥散进堂的白光,闪耀清辉。
它乃由道道素白丝线串接而成,而四枚铜币也绝非黄铜之色,而是素白丧吊之色。
众王臣定睛一看,此物上下通白,四币相生,刺眼至极。
这哪是什么图喜庆吉利的压命钱,这活脱是一服丧吊唁的份子钱。
堂下,不乏有王臣没管住嘴,随口而出。
“这不是存心诅咒江府满门诛灭,断子绝孙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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