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城昨晚刚下过雨,路上还有些积水。
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车镜,看到男人脸上的倦容。
“大少。”他心疼道,“你从昨晚回来,就没合过眼,先歇会吧。”
男人没有应答,似乎早就习惯叶安年这冰冷的样子。
他知道,大少的所有情绪,只会在二小姐的面前绽放。
福记包子的店面,在狭小的老胡同口。
保时捷开不过去,停下车,后座的男人睁开俊眸,听他低磁简短地问:“到了?”
“嗯。”
兴许是慕名前来的老顾客,看着叶安年疲倦的神色,“大少。要不您再休息会儿,我去排队。”
“不用。”
遇上绾绾的事,他总是亲力亲为。
想,大少的这种习惯,似乎在二小姐刚进叶公馆的第一天,就养成了。
是孽缘。也是良缘。
兜里的手机猛然骤响,瞧着屏幕上的号码,的表情凝重了许多,他划过绿色的接听键,对着听筒毕恭毕敬道:“老爷。”
“那个混账现在在什么地方?”
思忖片刻,未等他开口替叶安年解释什么,就听到叶老爷子咆哮道,“他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女人了?”
“没有。”
笑着宽慰,“大少现在买包子呢,您还没吃早饭吧?这队伍有些长,不过排完后,我们就回叶公馆。”
挂下电话,抖着手,额头上冒着的是高度紧张的汗水。
不远处,叶安年站在队伍的末端,高大挺拔的站姿,吸引了不少眼球。
“豆角肉的。”
总算是排到叶安年,他指着那个冒着热气的蒸笼,“连着蒸,一并都要了。”
一蒸笼大概有三十个。
如此分量,让福记包子铺的女老板不禁搭了句:“先生。一口气买这么多,就不怕我们店里的包子,不好吃?”
“既是李老爷子的孙女,应该是得了些真传后,才敢开门面吧?”
叶安年付过钱,拎着一蒸笼的包子,李老爷子的孙女刚反应过来没有找钱,那人早已经消失在胡同口。
真是个怪人。
虽然长得帅,但是脑袋有些不太好使。
算了。算了。
李老爷的孙女继续招呼着声音,这年头,有谁会跟钱过意不去呢。
“大少。”
在车上看到叶安年拎着一蒸笼的包子,只觉得额头上刚擦下去的汗,现在又重新,密密麻麻地聚在一处。
叶家哥儿难得亲自排队买东西,没有常识,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少。咱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医院?”
明知故问的问题。
已经感受到叶安年眼中的寒气,车速提上了三位数,唯恐包子若是凉了,就糟践了大少的一片心意。
*
这些年因为饮食不规律,沈商绾的胃很不好。
她暗自自嘲,真是矫情,以前被那个男人惯得,现在再吃些其他的饭,竟入不了口。
早晨没有吃饭,这会儿胃腔里正流淌着酸水,沈商绾捂着胃,缓缓地坠下身子。
“停车!”
车上的叶安年忽然开口道。
“啊?”
显然没有领悟到马上就要到医院,现在停下的意义。
他把车速刚放慢至两位数,身后的车门被打开。
在心里惊呼,我勒个乖乖,他家大少竟然跳车了?!
“大少!”
毕竟是从小照顾的人,摇下窗户,“您要不要紧?”
“看好包子。”
啥?!
的脑子没反应过来,待他停下车,却不见大少的影子。
“哥。”
转身,见到一对璧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弯下腰,点头道,“三少。三少夫人。”
檀月甩开叶商舟的手臂,好像两个人之间,又闹了别扭,“我自己去产检。你们聊。”
产检?
闻声,眼神瞄到三少夫人微隆的小腹,这是怀了二胎?
唉。看看人家那速度。
而自家——
“我哥呢?”
叶商舟问着出神的男人。
“……大少他……”
有点心虚,不过依照大少的体格,那点程度上的跳车,应该算不上什么吧。
*
沈商绾觉得周遭的环境忽然暗了许多。
她单手捂着胃,刚仰起脖子,那张刻在心里深处,无法铭灭的脸,此时,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脑在一瞬间空白,这种缺氧的状态,让沈商绾觉得自己被什么抓住了咽喉,疼痛地难以呼吸。
她想过无数次,与叶安年再见面时的可能,幻想着或许他身边应该有了别人,然后谴责自己,先放弃了他们这段不被世俗看好的感情。
他比以前瘦了许多,他是那样爱干净的男人,可以说有些小洁癖,如今却胡子拉渣地站在自己面前,是来兴师问罪吗?
沈商绾咬着唇,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不行,她得离开。
单是这种程度上的对视,她便受不了。
“绾绾。”
男人蠕动了喉结,声音比起往日的任何句子,都涂上了沙哑的色泽,他说:“我回来了。”
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她情愿他指着自己的脸骂自己狼心狗肺,也好过现在这四个字组成的安稳的话。
是啊,他回来了。
隔了一千天,历经三个春夏与秋冬,现在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我吗?”
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声音,透过鼓膜,让沈商绾重心不稳,跌入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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